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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夜好香,醒來就看到一個小炕桌,兩隻小凳子。
一切都是白手起,雅予自是也不肯做閒人,裡裡外外地忙,可在他眼裡卻成了什麼都做不成的廢物秧子!嫌她飯做得不好吃,鍋碗瓢盆也擺弄得不對,越挑越慌,越慌越錯,一次端鍋燙了一下立刻被他狠狠訓了一頓,三天不許她沾水,那臉色嚇人,都怕他一時怒了給她扔鍋裡去;嫌她糟蹋熱水,一次衣裳沒洗成就被扒拉到了一邊,再不許她湊過來擺樣子;嫌她沒力氣,攪拌奶鍋都說力道不勻,就連給羊擠奶也嫌手勁不夠大,說半日把羊都擠煩了!到了,也就是拈針拿線許給她做,可她想給這小窯掛個簾子,沐浴的時候不必這麼尷尬,他卻不讓,說矯情,白糟踐布料,等往後學會織布了再說。
總之,她沒有一件做得順他心的……
不服也不敢頂,只悄悄一個人賭氣,心裡厭他厭得很!好在他雖是不讓用熱水洗衣裳,倒是肯熱水給她洗澡。這兩日覺著身上面板燥,嘟囔著說給他聽,今兒他就把剛煮好的奶倒了小半桶進來,她便像那奶鍋裡的小豆腐,洗得渾身都滑滑的。還有,帶來的肉乾被他切小了重燉,不知是怎麼把握了火候,又不知是添放了什麼作料,又香又嫩還不膩,竟是比原先大灶房裡現宰現燉的肉都好吃。
雅予從沒想過自己也能這麼愛吃肉。
這麼一來,也就不跟他計較了。轉回身,整個人沒進暖暖奶香的水裡。
……
賽罕一手慢慢攪拌著奶鍋,一手捏了火鉗翻著煨在灶膛裡小砂盅,一時伸進火裡烘烤,一時捏出灶外晾著,不一會兒那小盅縫兒裡便泛出清新的酒甜。估摸著差不多了,賽罕將它捏了出來小心地擱在外頭預備好的爐灰上。丟下火鉗,專心攪拌奶鍋,眼看著上下分離積出厚厚一層金黃的油脂,正是要拿勺子撇出些來,忽地聽到了失魂落魄的叫聲,“啊!啊!!”
賽罕一驚,扔了勺子騰地起身,“魚兒!”
一個箭步躥到裡間就見她溼漉漉裹著毯子赤腳站在地上,賽罕趕緊將人抱起,“怎的了??”
“耗子!耗子!”縮在他頸間,雅予只管撲騰著尖叫,眼睛不敢看,手亂指。
賽罕一顆心落地,“嚇我一跳。這冰天雪地哪兒來的耗子。”
“怎的沒有??”雅予驚魂未定帶著哭腔,“從我鞋上一出溜就跑了,我親眼看見的!你趕緊逮啊!”
“往哪兒逮啊?你瞧瞧你這動靜兒,就算有也早被你嚇跑了。”
“往哪兒跑?能往哪兒跑??咱們這是窯洞,裡頭就是山哪兒都不通!它定是,定是做了窩鑽洞裡了!橫豎外頭哪有這兒暖和,才不走呢,不定,不定何時就又跑出來了……”
那小聲兒尖得亂糟糟,小臉不知是急得還是洗熱了,紅撲撲、水靈靈兒,賽罕一時覺得她是當真怕,一時心裡疼,沒轍只得諾道,“行行行,明兒天一亮我就逮耗子去。”
“……嗯,”聽他答應了她就放心,可又聽是明兒心裡老大不樂意,不過想著天也晚了,只得罷了,“這麼大,灰不溜丟兒的。”
小手洗得雪白,在他眼前比比劃劃,賽罕張嘴就“惡狠狠”咬了一口,“好,逮了來讓你認清楚再弄死它。”
她握了手立刻瞪眼睛,“不要!”
他笑了,“行了,走,瞧瞧我做什麼了。”說著抱了她就往外去。
“哎!”她又撲騰,“腳,腳!”
“腳怎麼了?”他趕緊瞅,“傷了?”
“不是,髒了。”
沒辦法,賽罕只得抱著她又回到浴桶邊,彎腰把她重浸到水裡,看那兩隻雪白的小腳撩起水花,相互揉弄、仔細地搓洗……
“行了麼?”
“嗯。”
外間比裡頭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