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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枝一路往前走,一直到高二的教學樓。
她走進教學樓,站在一樓前廳看。
兩邊的榮譽展櫃上已經換了不知道多少人,現在全部都是年輕稚嫩的陌生臉孔,其中佔了最大空間的少年照片貼在最前頭,下面甚至拉了條橫幅。
——熱烈慶祝高二一班許白森同學入選奧林匹克數學競賽國家隊。
陶枝轉過頭來看著江起淮笑:「殿下,您後繼有人了啊。」
她湊近了看著那少年,嘖嘖道:「你別說,這小孩兒長得還挺帥。」
江起淮「嘖」了一聲,面無表情地扣著她腦袋尖把她腦袋給掰回來了,不讓她看:「你也知道人家是小孩兒。」
陶枝不情不願地被他按著腦袋往前走。一路上樓,走到高二一班門口。
剛剛下課,學生魚貫而出,一邊往外走一邊忍不住好奇地看向他們。
他們站在教室門口等了一會兒,陶枝忍不住感慨道:「這裡已經不是我們的教室了啊,我們這樣進去算不算私闖民宅啊。」
江起淮沒說話,直接進去了。
教室裡面的人已經走空了,只留了零星兩個好奇地看著他們。
這屆高二一班的人大概比較少,靠牆這邊最後一排的兩張書桌空空的擺在那裡,沒人坐。
陶枝拉開了靠牆邊的那把椅子坐下,坐在她以前位置上的那個女生剛好沒走,回過頭來。
陶枝笑了笑:「你好,我們是以前一班的畢業生,想回來看看,打擾了。」
「哦哦,沒事,學長學姐好。」女生文文靜靜地說,轉過頭去。
陶枝身子前傾趴在書桌上,她託著下巴,看著前面還沒來得及擦的黑板,忽然嘆了口氣:「江起淮。」
江起淮站在旁邊,應了一聲。
「我忽然好想回到高中的時候。」她有些惆悵地說。
江起淮看著她,笑了一聲。
「那就回去。」他淡聲說。
陶枝眨了眨眼。
江起淮往前走了兩步,走到前面那個女生旁邊,垂下頭:「你好。」
女生匆忙地抬起頭來,有些驚慌。
江起淮指著她桌上的便簽本:「能借我紙筆用一下嗎?」
女生點點頭,將自己的便簽本遞給他,又抽了一支筆給他。
江起淮接過來,道了謝,走到陶枝旁邊,拉開椅子坐下。
他撕了一張便簽紙下來,然後捏著筆垂頭寫字。
陶枝腦袋伸著,好奇地探頭過去看。
他低垂著頭,寫得很慢,每一筆每一劃都認認真真,字跡大氣鋒利,四個字整齊地落在淺黃色的便簽紙上。
——以我車來。
他故意,將「爾」寫成了「我」。
我用車來迎娶。
陶枝眼睫微微抬了抬。
彷彿一瞬間,那些過去的時光全都被一隻無形的手拽著,一寸一寸往回拉,回到那間熟悉的教室裡,回到她少年時,回到她見到他的那一天。
回到她第一次寫這句默寫的那個清晨,涼風鼓起淺藍色的窗簾,淺薄的陽光大片大片斜著鋪撒在書桌上。
少年眸色清淡,聲音低涼平淡地看著她說出的那句話。
那時。
少年時的喜歡被揉進夏末清晨的蟬鳴和日光中,青澀冷漠拔絲抽繭後,剩下的都是溫柔。
陶枝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從他指間將筆抽出來,在那四個字的後面接著寫。
——以我賄遷。
既然如此。
我就帶上嫁妝嫁給你了。
最後一個筆劃落下,陶枝皺了皺發酸的鼻尖,抬起頭來。
江起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