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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琛哄著阮宴,將無光的世界說的輕描淡寫,就好像他真的沒有事一般,剛剛皺起的眉頭也很快舒展開來,保證自己在阮宴面前露出的神情永遠是溫和的。
阮宴看著顧司琛霧濛濛的眼睛,鼻子發酸,抬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對方的臉,帶著哽咽和鼻音說:「顧司琛你跟我回家好不好,跟我回家…」
失明,這種對於常人來說,很難體會到的感覺,阮宴卻體會過。
上一世,他出事導致眼角膜破損,眼睛完全看不到,剛做完手術的他,在睜開眼卻看到一片黑暗的時候,整個人近乎崩潰。
黑暗帶給他的只有無盡的痛苦和絕望,那個時候的他甚至一度輕生,直到有了捐獻者的出現,治好了他的眼睛。
而上一世,那個捐獻者,此時就坐在他的面前,眼中柔和的對他說,不影響。
第三十八章 盲人摸象
「好。」
顧司琛從來不會拒絕阮宴的任何要求,因為那是他疼到骨子裡的人。
在回去的路上,阮宴的手一直拉著顧司琛的手掌,一刻都不敢鬆開,就像抓著失而復得的寶貝。
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
阮宴紅著眼睛拉著顧司琛的手,把人往別墅裡帶,扶著人上樓梯的時候,動作格外小心翼翼。
兩人回到臥室之後,阮宴扶著顧司琛在床邊坐下,然後在對方腿邊蹲下身,雙手放在顧司琛的膝蓋上,仰頭聲音沙啞的問:「顧司琛,除了眼睛,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顧司琛似乎是感受到了阮宴的不安,抬手按在對方手背上,低頭輕聲安慰道:「陳諾已經檢查過了,只是小問題,不會對身體有其他影響,不要擔心。」
阮宴聽到對方的話,猶疑的點了點頭,卻後知後覺想起顧司琛看不到,連忙補充了一句:「那、那我給你放洗澡水,你等我。」
顧司琛從來沒有被阮宴照顧過,所以此時連回答都慢了半拍,阮宴都進了浴室,他才後知後覺的從鼻腔裡應了一聲。
阮宴放完洗澡水,試了試水溫,然後才轉回房間,扶著顧司琛進了浴室的門。
顧司琛站在浴缸邊緣,感覺到身旁人的動靜,沉默了許久,卻沒有動手脫衣服。
「水溫我試過了,不燙的…」阮宴見顧司琛半晌沒有動靜,忍不住開口。
顧司琛聽到阮宴略微帶著鼻音的話,沉默兩秒,最終開口道:「宴宴,把睡衣放在旁邊的架子上,然後出去等我好麼?」
阮宴聽到顧司琛的話,先是一愣,隨即捏捏手指道:「你現在不方便,我、我可以幫你洗…」
「宴宴,我是個男人,不是聖人,即便我現在看不見,身體也會有本能反應、」
顧司琛說完這句話,身體微側,憑著感覺面朝阮宴的方向,沉聲道:「對你,我做不到心如止水。」
阮宴聽到顧司琛的話,微微一愣,隨即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即使之前他的情緒再怎麼低落,此時聽到顧司琛的話,臉頰也不自覺的就帶了薄紅。
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的在褲子上捏了捏,然後紅著臉小聲說:「你…你不用心如止水,你要是想,我、我可以幫你…」
顧司琛幾乎是聽到阮宴低啞軟糯聲音的一瞬間,一股熱流就由下至上的竄起,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兩分。
他快速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說:「宴宴,先出去。」
阮宴聽著顧司琛突然變得有些暗啞的聲音,猶豫了兩秒,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抬手將睡衣放在了旁邊的架子上,然後快速轉身離開了浴室。
顧司琛抬手一件一件將衣服脫下來,在浴室的燈光下,後背從脊骨中部一直蔓延至腰際的繁複紋身圖案就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