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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十足用在一介官吏身上不能算是好詞,何況這話還是出自十三州之主景王爺的妻弟之口,換作其他官吏,恐怕立刻就要磕頭大呼萬不敢有此意了。
而省事郎只是充場面似的,就坐在原處短揖一禮:“小公子此話可是折煞下官。”
“我和白螢來到離邊關戰場最近的梧縣,應當不是巧合吧。隗大人,你到底……”
一句話還未說完,隗扶光猝不及防大笑一聲,抬手彈歪自己的官帽又堪堪扶正。從來被寧州官場詬病邋遢冒傻氣的省事郎此刻雙目灼灼,她壓低聲音卻壓不下那顫抖的興奮勁兒:“下官一不害人二不貪財,只圖一個名垂青史,萬古流芳,叫今世和後世的無數百姓提起隗扶光,都肅然起敬,交口稱譽,若百姓還能給下官造一座生祠,常年供拜,永世不忘,那下官便是死也無憾了。”
林初七一時怔楞。
嗒嗒幾聲,隗扶光起身踩過坑窪不平的老磚地走到林初七身前,撣撣自己整潔官服上並不起眼的灰塵:“小公子,下官或許行事離經叛道,但此心赤誠,天地可鑑。若不得民心不得名望,下官便是百年之後也合不上眼。為此,下官定會萬死以赴,安民濟世。”
緘默片刻後,林初七問出最後一句話:“這些事姐姐都沒有跟我說,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而隗扶光只是輕描淡寫地留下一句:“功垂千古前夕,下官實在不吐不快啊。”
三日後。
一大清早,省事郎的車駕踏進白虎軍駐地,兩個時辰後又離開了。
主帥行帳裡,楚雲川和喬居崇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隗扶光到後,先是拿出了白芷的親筆信,簡明扼要一如以往,只有薄薄一頁。
信箋沒封,隗扶光偷偷看過,內容先是自己在梧縣一切安好,再是隗扶光腦子還挺好使,最後是你得過風寒離那些天殺的蠻子遠點,具體怎麼回事隗扶光會說。
全是流水賬,全是大白話,連句情話都不寫,她看著年輕俊俏的景王爺對著一頁上的寥寥幾十字看了又看,最後眼角泛紅,幾乎垂淚。
省事郎感到莫名其妙之餘在心裡點點頭:是個大情種,先去找王妃果然明智。
梧縣的屍首經軍中大夫驗看確是將士所中之素訶後,省事郎報上四件事。第一,奇毒與風寒或有關聯,第二,能誘發奇毒的巫術已流入梧縣民間,第三,奇毒或許只發於男不發於女,第四,奇毒或由蠻子口噴之特殊水氣煙塵等物誘發。
她說完後,喬居崇沉思片刻,緩緩回想起:“入冊的因毒而死的將士之中,好像女軍確實極少……這卻是為何?”
楚雲川手中仍捏著信紙,他深吸一口氣,收拾心情思忖道:“當年蠻子入侵時,十三州一應女軍女官都被顧奉撤了職,蠻子的大軍應當是沒有與女軍會戰過,造毒時不考慮女軍,也是有可能的。”
這四件事的前因後果都十分翔實地落筆成文,整整一厚摞紙擱在楚雲川的書桌上。
省事郎聽王妃的勸,行文實事求是,半點心眼都沒放。
可惜景王爺只是淺淺翻了兩頁,就迫不及待地抽出一張新紙,唰唰地寫起來,隗扶光以為是有什麼重要的秘事交給她,立馬屏息凝神等候在旁。片刻之後,楚雲川小心翼翼地把寫滿字的紙張折兩折交給隗扶光,一臉認真道:“這是給白姑娘的家信,煩請代為轉交。”
隗扶光:“……”
雖然有點離譜,但此刻是個提要求的好時候。隗扶光仔細收好信紙後,立刻不卑不亢單刀直入地索求實權,而楚雲川早有準備似的,給了她一道“代掌寧州民生”的王令。
名頭不變,但能調動轄內一應大小官員,還能遠向各州大小官吏直髮信件,寧州境內只受刺史鄭大人一人牽制,權力十倍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