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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應兒卻將手按住茶壺,眼望花椰,道:“張姑娘房中的丫頭,你連泡茶也不會嗎?”
花椰直起腰,淡然道:“奴婢是淡香姑娘房中的婢女,應只服侍淡香姑娘一人。若夫人非要喝奴婢泡的茶,還請夫人吩咐。”
莫應兒聽她這話外之意,竟似自己在無理趣鬧一般,雖說她生性溫柔不擅發火,也氣的臉色忽紅忽白,那皮氏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我家夫人教你泡茶,誰教你這般囉嗦?我看是要人掌你二十記嘴,才該分得清尊卑!”
房中眾丫環婆子都在一邊看熱鬧,看花椰這個婢子怎生與這一老一小鬥法,卻見花椰只站起身,走到廳前,拎了壺便向外走,似是去泡茶了,不僅失望。皮氏以為這丫頭是怕了自己的氣勢,心中暗暗得意。片刻之後花椰轉回,為莫應兒奉茶,莫應兒只看了一眼,便道:“放著罷。”花椰應了一聲,也不抬頭,便將茶杯放在桌上,那片絢麗的桃花倒影,便在茶水裡搖晃。
花椰微微皺眉。以往只在鏡子裡才瞧得見了,這會卻連茶杯的倒影裡都有桃花。——怨氣又更強了。
莫應兒又道:“你今年多大?”花椰道:“回夫人,過了五月奴婢就年滿十四歲。”莫應兒冷著臉道:“才十四歲,便開始學著勾搭你主子的男人了?”
雖明明是常勝王用強、佔了花椰的身子,但在這個時代,發生這種事情,人們都會責怪女方。但莫應兒又不是花椰的主人,花椰不是太在意,淡然應道:“是。”莫應兒見她不反駁,又道:“看起來長的標標誌志,誰知骨子裡卻是一副狐媚子的脾性。”花椰淡然道:“是。”
莫應兒無論怎麼責辱花椰,她反來複去就是“是”,看似是莫應兒佔了上風,她心裡挫敗感有多強卻沒人知道。就好像一個人握著斧子,鼓足了勁要劈柴,一斧子下去卻甚麼都沒有,連地面都沒碰著,那種空落落、使不著力的感覺,很是難受。
莫應兒尷尬的坐了半晌,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生是好,突聽門外有人傳報“王爺回宮”,莫應兒與一干人等急忙起身相迎。常勝王還沒進屋就知道屋中有人,若是沒人,自己回自己屋,門口的侍從不會傳報。進屋一看是莫應兒,常勝王笑道:“唷,應兒,怎麼,有事麼?”莫應兒嚅囁道:“妾身沒甚麼事,只是王子想念父王,所以妾身大膽,帶了他擅自來王爺屋中等候。”
常勝王原本對莫應兒還頗有好感,只是他是軍人出身,喜歡敢做敢當的人,很不喜歡莫應兒這無論出甚麼事,都拿兒子頂在頭上當擋箭牌的這種做法,不悅的皺眉道:“那就該在屋中老實候著寡人,怎麼,還堵上門來,是不是寡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差人向你報告?”莫應兒臉上變色,撲通跪倒,口稱:“妾身不敢!”
常勝王由下人服侍著寬了罩袍,看莫應兒還跪著,便道:“你還有事麼?”連名字都不叫了,是心裡已經起了煩惡之感。莫應兒顫聲道:“王爺……妾身……妾身……”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常勝王掛心著那鏡中花之事,無心與她聒噪,便一擺手:“沒事便自去罷,寡人還有事忙。”
莫應兒心中難過,懸然若泣,說不出話,由奶孃皮氏扶著,慢慢出了屋。臨到門口,莫應兒回頭向花椰望了一眼,花椰雖不抬頭,仍能感覺那目光如刀,在自己身上猛猛割落。
等莫應兒走了,常勝王揮手令眾人都退下,往床上一躺,長嘆道:“可累死本王了。”花椰連忙捧茶上前,為他揉腿,道:“王爺辛苦。”
常勝王一笑,接過茶抿了一口,道:“她來做甚麼?”花椰不愛翻人閒話,便道:“十夫人說,是小王子想念王爺了。”常勝王擺手道:“話。明明就是想來刁難你。”花椰道:“十夫人心繫王爺一人,王爺不該如此待她。”
常勝王冷笑不語。其實常勝王貴為封疆大吏,哪裡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