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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以及&ot;燕市哭歌悲遇合&ot;&ot;新愁舊恨知多少&ot;等話語,可見內中包含的事故還很多,只是我們大都無法考見其委曲了。 我說疑有該管官吏,對雪芹猶加凌逼,是否有點穿鑿附會呢?請讀《庚辰本》石頭記第二十一回,有一段硃筆眉批說: 趙香梗先生《秋樹根偶譚》〔按此書名取自杜詩&ot;讀書秋樹根&ot;〕內,兗州少陵臺,有子美詞〔祠〕,為郡守毀為已詞〔祠〕,先生嘆子美生遭喪亂,奔走無家,孰料千百年後,數椽片瓦,猶遭貪吏之毒手,甚矣才人之厄也!固〔因〕改公《茅屋為秋風所破歌》數句,為少陵解嘲:&ot;少陵遺像太守欺,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公然折克〔拆充〕非己祠。傍人有口呼不得,夢歸來兮聞嘆息;白日無光天地黑!安得曠宅千萬官〔間〕,太守取之不盡生欽〔歡〕顏,--公祠免毀安如山!&ot;■〔讀〕之令人感慨悲憤,心常耿耿。壬午九月,因索書甚迫,姑志於此,非批《石頭記》也,…… 試看這段異常突兀的話,因&ot;索書甚迫&ot;,匆匆地記在這處本文與杜子美大詩人毫無關係的此回眉上,嘆才人之厄,憤貪吏之毒,這是什麼緣故?豈不正因現實中的雪芹這位才人之厄而發?我認為,這充分說明瞭我讀敦氏詩句所生的疑惑,絕非無故。我還認為,這正說明,為了破壞雪芹寫作《石頭記》,該管的&ot;上司&ot;是用拆毀幾椽破屋的手段來逼迫雪芹奔走無家的! 雖然如此,他卻不是容易為貧困、艱難、種種欺凌逼迫所壓倒的人,他依然是狂歌自得,孤標傲世,他的瀟灑開朗的性格,揮霍諧謔的風度,一點也不因此而稍見減退。他看見氣類相投、心裡歡喜的人,便詩酒流連,推心置腹,談笑風生。看見不入眼的那些俗物,卻毫不客氣,待以白眼,屏(bg)之三舍之外;得罪人,他是不顧也不怕的。敦誠說他&ot;狂於阮步兵&ot;!阮籍夠狂了,他比阮籍還要加倍!他有辛酸之淚,卻不流給人看,嚥到肚裡,入於筆下;他在人前最大的牢騷表現不過是&ot;一醉■■白眼斜&ot;而已。 他閒來時也喜歡行遊散策,逐勝探奇。他住的那一帶,名藍古剎,固然很多,蕭寺荒祠,也是不少,大大小小,遍佈於林巒泉壑之間:諸如碧雲寺、臥佛寺、觀音閣、紅門(普福庵)、黑門(廣慧庵)、五華寺、普濟寺、水塔寺、太和庵、圓通庵、天仙庵、廣應寺、宏化寺、宏法寺、隆教寺、廣泉寺、關聖廟……:僅在這香山、壽安山、聚寶山、普陀山、玉泉山一帶,號稱三百寺。這裡面,有時住有名僧,如臥佛的青崖與蓮筏,甕山的無方等,也有不知名而隱於釋道的高人大德,雪芹有時訪訪他們,作半日清話。雪芹是不信什麼宗教迷信的(註:他對迷信是竭力諷刺嘲罵的,《紅樓夢》中例證最多,可無待列舉。),他把這些方外的談侶,也不過看作畸人奇士,當然也可以談談哲理,但也有時只不過如敦誠所說,是&ot;暇時閱兩三貝葉,或與一二老宿相與嘯傲於荒林古剎中,以少息世緣耳。&ot;(註:《四松堂集·答養恬書》。)而且,他所到的敗寺荒庵,也許根本並無僧道在內,他只是流連景色,憑弔殘蹤,因而興感題詩,或如敦誠所云&ot;題詩人去留僧舍〔一作壁〕&ot;,或如張宜泉所云&ot;君詩曾未等閒吟,破剎今遊寄興深&ot;,在斷碑頹壁之間,去領取&ot;蟬鳴荒徑遙相喚,蛩唱空廚近自尋&ot;的風味。在那種地方,正是&ot;寂寞西郊人到罕,有誰曳杖過煙林&ot;,只有雪芹一個,徘徊瞻眺,感興無端。 此外雪芹最愛到的地方就是酒家。他平常日子賒了酒回家,或就地坐下喝個滿意,攢到一個日期,賣了畫,得些錢,再去結還帳目。傳說裡提到,在臥佛寺東南佟峪村的關聖廟前,舊有小酒店(註:出櫻桃溝、退谷的南口,走幾步,便到佟峪村;此村位於健銳營的正白旗、鑲黃旗北營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