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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話倒不假,偶爾過份一次我還可以接受。&rdo;
顧墉離開後,杜老闆壓低嗓門勸朱老闆:
&ldo;你這樣說他確實不大好,別太過火了。這次他說得很在理,你最近量過血壓嗎?&rdo;
&ldo;知道了,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他久經鍛鍊,臉皮厚著呢,這種話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他不會上心的。喏,你看,他不是很盡興嗎?&rdo;
我順著他示意的方向張望。顧老闆正在全神投入地唱著粵曲,馮志搭拉著腦袋,歪坐一邊顧眄他。顧老闆對粵曲情有獨鍾,基本上天天都是唱那幾支曲子,一唱又是四五個小時,別人都唱得精神渙散了,只有他興致不減,似乎誰也不如他精力多。可惜他天生不是唱歌的料,聲帶殺豬般的難聽,廣東話更是講得讓大家笑痛了肚皮,所以,誰也不知道他在唱什麼。
我用目光掃了一下大廳。白太太獨自坐在一圈沙發裡,臉腮愀然升起沉鬱的雲翳,兩眼盛滿了憂思的神情。錢鵬與裴靜喁喁私語。他們談得很小聲,似乎不想讓其他人聽見。裴靜用眼角斜睨白太太,菱唇浮泛一絲竊笑的神情,這種哂笑究竟深意何在,恐怕無人知曉。白太太的眼光始終落定在錢鵬的臉上,好像想從他臉上看出他說的是什麼。他對她的冷淡,她剛才就感覺到了,她似乎很想弄清楚他現在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
十一點鐘,白太太攜兒子上樓睡覺。她拉著小白楊的手,從錢鵬和裴靜的沙發邊走過。她特意立定一下。錢鵬視若無睹。他假作沒見著她,又低眉和裴靜耳語起來。
白太太離座後,錢鵬和裴靜繼續竊竊私語,而且越來越親密,看樣子他們這樣做確是因為趣味相投,而不是故意氣白太太。直至肖菁與我結伴上樓,他們還在那裡卿卿我我。
翌日,天矇矇亮我就醒了。我一向有早起的習慣,可出得門來,發現有一個人比我起得更早。我看見白太太在清寂的過道間兀自徘徊。她一瞥見我出來,便小步返其門前。正欲推門進房之際,背後的一扇門開了。她像遭藍弧光灼了一下,止步了‐‐那是錢鵬的房門‐‐她翻回頭,不料卻與裴靜碰了個照面,裴靜身裹鬆鬆垮垮的白緞子繡花睡衣,頭髮蓬鬆凌亂。白太太看到她這番光景,差點兒仰面倒下去。
恰在此時,錢鵬和白偉又從各自的房門裡出來。一時間,這四個人都像腳底釘了釘子,杵在那裡,面面相覷,相顧愕然。
白偉滿腹狐疑的眼光在裴靜臉上盤旋,好像要從她臉上找答案似的。白太太則向錢鵬投去一個噙滿淚水的責備的眼光,彷彿說:&ldo;你為什麼要這樣待我?&rdo;
這就是我所記得的事實。事發後,白太太再也不和錢鵬呆在一起,白偉也再也不和裴靜對過一句話。這些客人交接的時間越長,越像陌生人。汪太太對旁人更是見也懶得見,她把自己囚禁在房間裡,臥床不起。肖菁跟這些客人的交情素來寡淡。馮志也一樣,他是多虧了汪老闆和汪太太,才與客人們搭上瓜葛的,彼此之間並不熟絡。
現在想起來,整個聚會由始至終,都是一派富貴浮華的盛景,但在這種榮華的表象下,洞照出的反倒是一種精神上的集體空虛。聚會越到尾聲,客人們的情緒就越低落。只有我一個人不受這種氣氛的影響,在平靜的生活中,加插進這麼一個名目繁多、花樣百出的華美盛會,使我這個沒有多少社會閱歷的人,覺得時光飛逝,一個禮拜眨眼就過去了。
聚會到了最後一天,喝上午茶的時候,客人們幾乎都到齊了。這在最後的兩天裡,是很少有的。不過大家的勁頭已經不像第一天那麼熱乎了,不再有人侃侃而談,只有三幾個人在東拉西扯,互相說著一些沒有必要、雙方都覺得言之無味的話,因為確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