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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神漢在三江一帶很名氣,手持驢皮單鼓,腰繫銅鈴,迎神、安神、送神,神漢行規的口頭謠:風不刮樹不搖,你不定香我不到;風不刮樹不擺,你不請我不能來。
何萬夫來定香,薛家人說神漢去袁槍鋪了。
&ldo;您請上屋喝茶。&rdo;薛家人說。
也只好等人回來,何萬夫問:&ldo;袁家是洪司令的親家吧?&rdo;
&ldo;是,&rdo;薛家人說,&ldo;春起(初春)那陣子,袁老闆的夫人病危,料子(棺材)都攢(手工組裝)了,後來扎痼好啦。&rdo;
袁槍鋪老闆的夫人大病癒後,香主請薛神漢燒還願香,當地風俗燒香有年景好五穀豐登的&ldo;太平香&rdo;;盼望早生貴子的&ldo;報答香&rdo;;還有父母過世後三年名字寫在家堂神龕上的&ldo;上名香&rdo;……為使今天的讀者感受一下當年跳神的氣氛,再現薛神漢在袁家迎接佛祖點眼光娘娘神頭的場景,他
唱道:
哪州生,哪州長,
哪州哪縣有家鄉。
遠望南山有一家,
一家所生姊妹仨。
大姐南京去採藥,
二姐北京去摘花。
剩下小妹年紀小,
手拿捻珠拜菩薩。
雲磨傘,傘磨雲,
雲磨山上出仙人。
金簪撥開千里霧,
五指點破一天雲。
薛神漢對迎請的神頭來歷作一番介紹……
直到傍晚,何萬夫等到薛神漢回來。他說:&ldo;常總管派我來請你。&rdo;
&ldo;捎個信來不就結了,勞駕二掌櫃親自跑一趟。&rdo;薛神漢客氣地說,吩咐家人,&ldo;做飯,我們喝幾盅。&rdo;
&ldo;到街上吃吧,我請客,順便找個客店。&rdo;何萬夫說。
&ldo;住什麼店,今晚住我家,咱們好好嘮嘮流送(放排)的事。&rdo;薛神漢誠心誠意留客。
他們的友誼很深厚,每年放排都請薛神漢,全程跟到底,一直結束回到亮子裡。儘管如此,何萬夫還是說:&ldo;不方便吧。&rdo;
&ldo;有啥不方便的,家裡寬敞你打把式住。&rdo;薛神漢說。
晚餐很豐富,今後放排的日子裡就沒好吃的,放排一路要闖無數哨口,隨時都可能喪命。
&ldo;今年留送不一定順利。&rdo;薛神漢說。
&ldo;噢?&rdo;何萬夫重視神漢的話,&ldo;你看到什麼?&rdo;
&ldo;不是看到,是聽到。&rdo;薛神漢說。
袁家燒香請神,熱鬧非凡。巡防軍司令攜二姨太袁鳳蘭回來參加燒香,中途有事洪光宗先走,留下她。偶然的機會,薛神漢聽見陶縣長和袁鳳蘭的談話,內容涉及放排內容。
&ldo;司令沒動靜?&rdo;陶縣長問。
&ldo;沒有。&rdo;袁鳳蘭答。
&ldo;有人盯著白狼山那批紅松,你時刻注意巡防軍的動向……&rdo;
《出賣》第十九章(43)
關乎到朋友的事情薛神漢認真地記下他們的談話,打算馬上轉告常總管他們,恰巧二櫃來了。
&ldo;縣長說有人指的是誰。&rdo;薛神漢問。
何萬夫想到巡防軍、縣府、土匪……唯獨沒想日本人,陶縣長說的就是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