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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酸刻薄、陰陽怪氣的話。
遭了,該說些客套話的,這一番反而要得罪人了!
一念及此,杜瞻遂朝著楚維陽訕訕一笑。
“道兄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不知貧道方才所言,道兄是怎麼看的?這丹道的渾圓,從來都是一人只成一家之言,沒有成法,咱們之間也只是辯論而已,辯論而已!若是道兄這會兒有甚麼想法,直與我說就是!”
這會兒裡,杜瞻仍舊在說著話往回找補著。
可原地裡,許是被淳于芷清麗的笑聲擾去了些許心神,楚維陽頗有些恍惚走神兒,聽得了杜瞻的所問,他幾乎沒有猶豫,下意識的便開口回應道。
“想法?我想著,論及外丹煉法,還得是丹河谷門人,這等安身立命的道途,不是旁人閒散精力用上便可以彌補的,只是若要教我于丹道上有所進益,與人論道還在其次,許是來日煉得一位丹師真靈,以秘法通幽,便可……”
楚維陽下意識的話忽然戛然而止。
船艙之中,是死一樣的寂靜。
眼見得剛剛恢復了些傷勢,這會兒,杜瞻的臉色陡然間又變得煞白起來。
緊接著他不知想到了甚麼,忽地猛打了一個哆嗦。
原地裡,自知是失言,一時間心神中那笑聲更盛,楚維陽也只得牽強的咧咧嘴,似笑非笑的抽動著嘴角。
這本不是他的原意,只是實在思緒繁雜,正巧教他想到了這裡。
“杜道友,你誤會了,我是說笑的。”
這番解釋也顯得乾乾巴巴。
另一邊,杜瞻迎著楚維陽的目光,同樣艱難的笑起來,只是那張臉看去,比楚維陽還要勉強。
“我知道,我知道……”
話是這樣說,可眼見得杜瞻的臉上毫無相信的神色。
他幾乎將所有的心思都露在了臉上。
兀自搖了搖頭,楚維陽沒再說甚麼,只是自顧自折身往外走去。
“道子且好生靜養罷,我去舟頭看一看,依著行程,許是離天武道城不大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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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就像是被楚維陽甩在身後的那道滔天巨浪一樣,這會兒,遠遠地視野盡頭,屬於天武道城的龐然大物般的輪廓,已經浮現在了天地間,像是一道黝黑的絲線,將之割裂開來。
而離著天武道城愈近,這會兒,浩浩海上也不再空曠。
至少,楚維陽隨意的偏頭看去時,已經能夠看到許多艘船正乘風破浪的在海面疾馳著,直往道城碼頭而去。
小的,有如楚維陽一般的一葉孤舟;大的,有三四層閣樓的碩大船舫。
霎時間看去,連浩渺的海平面,這會兒都顯得擁擠起來。
或許是受到了災劫的影響,驚鴻一瞥間窺見的行人,大都神情凝重,身形上多少帶些狼狽,更有臉色煞白,衣袍染血的人。
這一切的景象盡都在證明著,這場災劫波及整個外海,面面俱到,無所不在。
除卻浪湧的水花聲音,這會兒,這個外海長久的陷入低沉的寂靜裡面,愈是臨近道城,海面上的船舫愈多,這種寂靜就愈發沉鬱,愈發撼動人心。
一股無言的力量,似乎已經在人群中流淌開來。
無端的憤恨與怒火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醞釀,而且急需發洩。
也正是眼瞧著人越來越多,因是舟頭只剩了楚維陽一人佇立,反而是青荷姑娘施施然走回了船艙中去,以躲避可能存在的目光探看。
在杜瞻面前洩了跟腳,還能用幾句頑笑話遮掩過去,可若是這會兒再洩了跟腳,怕只會是無窮禍事。
如是,復又行駛了一陣。
楚維陽忽然發覺,這一艘艘船舫匯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