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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起聲:「備馬,咱家拿到了有人通敵的證據,即刻回宮稟報皇上!」
司扶風心頭一熱,手一下攢緊了被褥,他是刻意的,恐怕還防著見他走了、有人來害她,所以喧喧嚷嚷地讓暗地裡埋伏的人聽到,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她下意識喚了句:「廠公大人……」
姬傾卻已經翻身上馬,那遍地織金的衣擺傾瀉下來,流光溯月、威風凜凜的蟒幾乎要從祥雲裡掙脫出來。
他寒聲道:「三檔頭,你們即刻送郡主去東廠廠衛,叫廠衛的軍醫給郡主看傷!今個晚上,你們把廠衛給咱家看牢了,任誰插了翅膀,也不準給咱家飛進去!」
三檔頭心頭一凜,立刻抱著刀大聲領命。
然後姬傾便不再看司扶風一眼,只點了兩個番子,策馬飛馳而去。
司扶風望著那碎金閃爍的挺拔影子被夜幕籠罩,直到檔頭輕聲來請,她才回過神,慢慢放下車簾來。
姬傾在的時候不覺得,他一走,車裡竟空曠冷肅起來,司扶風便湊到炭盆子邊上,裹緊了被褥、透過車簾縫隙望出去。
夜色沉沉,遠方蒼山蟄伏。
而更遠處,星火正在明滅,似乎要燒盡那沒有盡頭的黑暗。
……
姬傾才踏上乾清宮的玉階,就看見幾個外頭伺候的太監宮女在牆根處竊竊私語。見著他來,立刻一個個垂手噤了聲,臉色煞白地跪下來:
「老祖宗。」
他瞥都不瞥一眼,一張臉寒玉似的,沉默不語地進了大殿。
才跨過鏤空金絲木的月洞門,他便大步上前,撩開碎金浮光的衣擺跪下來,玉白的手疊著,軒昂額頭靠在手背上:
「臣來遲,請皇上降罪。」
那恭敬裡自有股筆挺,就連跪著、也還是矜貴端方,比有些戰戰兢兢的大臣還要敞亮。
大殿裡響起一個陰沉疲憊的聲音:「廠臣平身,你也沒成想方乾會通敵吧。」
姬傾撩著衣擺起身,站得挺拔。他拱手,肅聲道:「是東廠疏忽了,臣萬死莫辭。」
斜靠在圈椅裡的皇帝揉了揉眉心,臉色越發沉了:「平安伯一族近年聲勢極大,前些年朕立方宛禮做皇后就是迫不得已,後來又把他那廢物兒子方乾塞到朕的兵部裡來。若不是這些年廠臣替朕掣肘,這六部內閣只怕都是平安伯的人了。」
姬傾在心裡幽幽嘆了口氣,只覺得皇帝實在閉目塞聽,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平靜地附和:「是皇上治下有方,臣不過是皇上的劍,皇上指向何處、臣就浴血何處。」
他說話不卑不亢,卻又順著皇帝心氣、全了他的天顏,皇帝這才長長舒了口氣,語調裡的恨意便消散了幾許:「朕早就有廢后的想法,但方乾畢竟是兵部侍郎,雖然證據確鑿,卻還是要廠臣過問一遭,走個流程。證據已經交給大理寺了,廠臣待會就替朕擬一道旨,由你全權查辦此事,有了結果再來回朕。」
姬傾領悟了皇帝的意思,皇帝已經鐵了心要廢后,連方乾的事都不想查,他早就猜測如此,自然有應對的法子,聲音裡不起波瀾:
「皇上,若是隻動了皇后和方乾,怕是不能動搖平安伯根基。臣平日也有耳聞,平安伯交遊甚廣。兵部、都察院、大理寺、甚至六科中均有他的眼線。」
「說到這,臣今夜剛尋著那位擅離職守的郡主,她竟也是發現了有人通敵的訊息,於是藏著身份,一路奔咱家東廠來告狀了。沒成想竟在京城裡,被右僉都御史扣了,那右僉都御史當年是在平安伯監考的時候得的進士,想必是有所牽連,才敢扣著她。」
「天子腳下、京畿地界,他竟如此不把王法放在眼裡,臣實在心驚。朝中不知還有多少這樣的爪牙,皇上若是想連根拔起,臣、願做皇上的刀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