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司扶風擦手的動作一頓,她像是聽見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一臉匪夷所思地指向架著弓箭的番子們:
「我看著像傻子嗎?」
「我倆要是真打不贏了,我讓他們放箭啊。」
「你再厲害,你也是凡夫俗子,也不能以一敵千啊。」
滿都拉圖的笑容有一剎那的僵硬,司扶風便朝掌心吹了口冷氣,摸摸後腦勺,彷彿有些不好意思:
「害,別看了,都是跟您學得。」
「莽夫之勇最是無用,再厲害的一桿槍,也比不過鋪天蓋地的箭雨。」
「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好學、而且臉皮厚。」
崖壁下被人架著的錦衣衛小旗發出了爽朗的大笑,於是滿都拉圖的臉色更加沉冷了。
他終於意識到了,司扶風與姬傾和他這一戰,並不是什麼榮譽之戰。
這是他們對他的嘲諷和戲弄,哪怕他已然必死,但他們不會讓他死得痛快。
這世間還有什麼復仇,比親手逼著強大的敵人、毫無尊嚴地做出無用的掙扎更痛快呢?
鬼虜計程車兵們說得對,這個女孩,她是一頭狼。
狼孤勇、兇狠、一往無前,但狼也是狡猾而耐心的,它認定了一隻獵物,可以跟著獵物蟄伏日日夜夜,在切斷獵物所有的退路後,拖垮它的勇氣、擊垮它對生的信念。
她在撕毀他的尊嚴!
滿都拉圖再抬起臉時,臉上已然是赴死的決絕,他猛地抄起長槍,反身向姬傾突襲。
他們是才踏上征途的年輕人,而他已然是武學的巔峰所在,力量、速度、經驗,他凌駕於所有人之上。
他的槍鋒在瞬剎間攻向姬傾所有的弱點,那銀芒攢動著破開雪色,速度之快,在空氣中留下無數道重疊的虛影。
姬傾同時揮舞著刀鞘和長刀,一邊後退一邊精準地接下他的每一道攻勢。碰撞的火星和刀兵交接,在虛空裡交織出繚亂的風景,連月光也被反射的銀芒割裂成一幅幅凝滯的畫面。
姬傾的虎口綻裂開,淅淅瀝瀝的鮮血順著他的動作潑濺在寒空下。而滿都拉圖身後高高躍起雪白的影子,那槍刃裹挾著萬鈞的力量砸下來的剎那,滿都拉圖猛地撤回了攻勢,就地一個翻滾,冷笑著將姬傾暴露在了司扶風的長槍下。
然而少女在武學上亦是天賦異稟的,她反應極快,槍鋒迅速朝向地面,貼著姬傾的臉扎向他面前的湖冰。而她被刃尖與冰面撞擊的力量彈起,整個人掠過姬傾頭頂時,姬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以自身為支點,一聲輕喝將她橫丟擲去。
於是寂滅天橫切開黑色的斷面,它像一把橫斬的鍘刀,直直朝著滿都拉圖的顱腦切過去。
滿都拉圖一個仰面,避開了司扶風的進攻。他手在冰面一撐,整個人便擰身躍起,槍尖對準姬傾的眉心,再一次攻了上去。
他可以死,但他要讓司扶風痛徹心扉、追悔莫及!
刀鞘與刀鋒交叉,姬傾硬生生架住了這一刀。然而滿都拉圖重重蹬在冰面上,以摧枯拉朽的力量,一路逼得他後退,直至肩胛重重撞在石壁上。
兩股力量在姬傾的身體裡碰撞,他氣息一滯,驟然噴出口熱血。
那觸目驚心的艷色順著他柔軟的唇、孤俏的下頜、雪白的脖頸緩緩淌下,宛若蜿蜒的紅蛇、一路遊走進他的衣領深處。
滿都拉圖在低低地笑,他的牙齒間咬著冰冷的殺意:
「這副皮囊,倒是當得起一個『傾』字。」
「可惜,等你死了,她會記得你的臉多久?一年?十年?」
「她會嫁給別人,嫁給真正的男人。她在別人身下喊著他的名字的時候,你的皮囊就在黃土裡腐爛!」
姬傾猛地抬起了他赤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