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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生了女兒的有福氣,我的兒還是個半大人兒,就要在北境那樣吃人的地界兒一個人領兵,若是有什麼差……、我也活不得了!」
她說著,終是再也忍不住,淺愁眉目埋在帕子裡,纖弱的肩頭便像風中花枝那般微顫起來。
大宮女聽見她壓抑破碎的嗚咽,心頭也跟著漫上無限苦楚。然而她心裡再難受,卻不能一味地跟宸妃抱頭在一處哭,只能急切地壓著聲氣:
「娘娘,皇上說了多次了。皇子們就藩了,如今不能再喊小名兒了,您千萬記著,免得被榮妃娘娘聽了去,想法子揪您錯處。」
宸妃這才漸漸收了聲,百轉千回地嘆了口氣,卻梳不開心頭千千結網的愁緒。大宮女扶著她下樓的時候,她頰邊尚有淚痕。
深秋天黑得早,才走了兩步,柔紫的暮色就像鬆了玉鉤的紗簾,自兩側遠天合攏下來。
宸妃每每想心事都不敢叫旁的宮人知道,此番也只帶了貼身的大宮女。眼見著夾道的紅牆上,丹砂的顏色像沁了水似的越來越深,大宮女便勸她:
「娘娘,離長春宮還遠,奴婢去尋處燈火,仔細路上摔了。」
宸妃是宮女出身,從不嫌宮人醃臢,聽了大宮女的話便點點頭,隨她一同往旁邊宮女太監們值宿的班房裡去。才邁過門檻,就撞見燈火融融的窗紙後,一堆吆喝划拳的荒唐影子。
有個耳熟的聲音透過窗櫳鑽進耳朵裡:
「你個小東西,又贏你爺爺的錢。」
一片鬨笑聲裡,女子的身影軟軟靠過去,水一樣化在那人懷裡,聲音媚得要滴落下來:
「你個沒良心的,你馬上可就是這宮裡的新祖宗了,東廠都是你的,我贏你幾個錢怕甚麼?晚上還不由得你折騰,不值這幾個錢?」
潔白的窗紙下,眾人的笑聲便染上了□□而隱秘的氣息。
宸妃一驚,一把抓緊了大宮女的手,大宮女趕緊壓低了聲氣:「娘娘,聽著是榮妃娘娘宮裡的太監劉炳、和皇后娘娘那裡的宮女張麗水,他倆定是背著老祖宗的規矩做了對食那醃臢事,娘娘快走、切莫汙了耳朵。」
宸妃難過地嘆了口氣,輕聲道:「我也是做宮女過來的,知道那寂寞日子難熬,也罷、不為難他們,我們便走吧。」
兩個人拉了手正準備出門,裡頭又傳來小太監巴結的諂笑:「爺爺,等榮妃娘娘當了皇后,您當了廠公,給個少監小的做做唄,到時候晚上麗水姐姐伺候您,白天我伺候您。」
宸妃的腳步瞬間頓住了,她猛地回頭睜大了妙目,髮鬢上的珠花撲簌簌地亂顫,像抖落了寒霜。她難以置信地望向大宮女,聲氣顫抖著急促起來:
「榮妃……榮妃要當皇后?」
大宮女早就知道了這個訊息,但她家娘娘心軟,又沒得靠山,說了不過於她徒添惆悵,當下便帶了哭腔,一下子跪下去,額頭抵在麻石地磚上:
「娘娘……奴婢該死啊!」
宸妃揪著心口一大片織金的團花,那蔓蔓枝枝的金色刻進掌紋裡,冰涼得叫人止不住寒顫,她恍然地搖著頭自語:
「不行,榮妃、榮妃當了皇后,玉兒必然活不得了……恪王不會放過我們娘兒倆的,還有太子、他不會放過太子的……」
眼見著宸妃驚得顧不上口風,大宮女嚇得立刻直起身子抓著她裙上的八寶團花膝襴,拼了命的迫切哭道:
「娘娘,娘娘這可說不得呀……」
然而窗紙後,酒氣暖暖、春情無邊的暖閣裡,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對慌亂的主僕。那太監劉炳吃了兩口黃湯,頭上便發了熱,解了胸口一溜兒釦子,把那張麗水摟在懷裡、當著眾人揉搓,笑得像一頭打鼾的豬:
「那閻羅這兩日病了不在宮裡,我們也得些自在。今上統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