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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的黑暗和少年熟悉的氣息傳來，江寒聽見有人尖聲大叫，切割機在暴力破門，無數人洶湧地吵嚷著。

顧海砸在雪地裡，嘭地一聲。

薔薇花將他刺了個對穿，血水噴湧，將純白的雪地染得一片赤紅。

他深深地凝視著簡單幹淨的夜空，感受著骯髒的血液從身體裡一點一點流出，實在忍不住，愉悅地笑出聲來。

終於……乾淨了。

下輩子，他不要遇到顧家，更不要遇到江婉。

他只想簡簡單單的當個普通人，出生，上學。

每個週末都去遊樂園。

每天都發愁作業太多寫不完可怎麼辦。

簡簡單單，乾乾淨淨。

……

直到警察將現場圍起來，溫甜才放開江寒的眼睛，將手指上沾染的水跡悄無聲息的抹去。

「……江寒，」溫甜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江寒有些發蒙地轉過身來，茫然地看著他。

溫甜皺了皺眉，踮起腳尖，一口咬在男人泛白的冰冷唇瓣上。

牙齒用力，洩憤地咬出了血。

「房間裡還有一名死者，」和警方交涉過的溫相卿走過來說，「四肢被打斷，眼睛被挖掉……但仍保留著意識，最後被火活活燒死……」

溫甜聽得膽戰心驚，急地哭出來，「江寒，這就是你要的復仇嗎。」

「那你和顧海還有什麼區別啊！」

「你和自己最憎恨的樣子還有什麼區別啊！」

他一把抓起江寒的手，狠狠地在男人冰冷的手背上再次咬了一口。

直到咬出帶血的牙印，溫甜才心疼地放開他。

江寒垂眸凝視著又急又哭的少年。

「……阿甜。」男人一把將少年抱在懷裡，貪婪地深吸著溫甜身上安心柔軟的氣息，「對不起，對不起……」

第71章

一個月後,易城和豆豆的婚禮。

後臺，豆豆深吸一口氣，「快快快！快拉！」

溫甜睜圓了眼睛，眼疾手快地將婚紗後面的拉鏈拽上去,長長地鬆了口氣。

「嗚嗚嗚,」豆豆在鏡子前轉了半圈,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腰身,「萬萬沒想到，小朋友還沒開始佔地方，我先把自己吃圓了！」

化妝師笑得前仰後合,「就站著化妝吧，要不然拉鏈又要崩了。」

豆豆委屈巴巴地「嗯」了聲。

化妝師踩著凳子,踮起腳幫豆豆補妝,溫甜就乖乖地守在一邊，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新娘子。

每一個當新娘的女孩子都好美啊。

如夢如幻的婚紗,優雅修長的身姿,眉眼間再好的化妝技術也點綴不出的幸福笑容，此時此刻，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子。

溫甜穿著黑色的小西裝，領口端端正正地別著領結，鑽石胸針小心翼翼地別在胸口，頭髮是精心整理過的,看起來像城堡裡的小王子。

豆豆結婚，他也被特意邀請來當伴郎。

看著豆豆化妝，溫甜退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對著桌子上的手捧花發呆。

手捧花是豆豆親自挑選的大花束，可以將整個腹部擋住,主花選了百合，花語是純潔、永恆的愛。

一會拋捧花的時候，他一定要跳得高高的搶下來，然後跑到江寒身邊，求婚。

溫甜攥緊手指，心臟砰砰跳動，緊張地直冒汗。

……

「確定麼，豆豆會把捧花扔給我？」江寒緊張地掌心冒汗，「於輝，你一會就算搶到了也要給我，知道嗎。」

於輝食指和中指一併，瀟灑地在眉邊劃了一下，「瞭解！」

他多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