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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個冷戰,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黑暗中不知手掌刺到了什麼尖利的東西,馬上有血流出來。他還沒顧得上檢視,卻慌亂中碰到了不知哪個機關,那尊巨大的狐狸像竟睜開了眼睛!繼而他聽到吱吱嘎嘎的巨響,這尊巨像竟像甦醒了一般,開始緩緩活動起來。他徹底呆在原地,直到面前詭異雕像的腹部突然開啟了一個口,隱約可見一條地道通往它的內部,裡面竟然有光,甚至比洞窟外更亮。
(二)古墓
他像是被光蠱惑,一步一步走進了洞門。這個通道很狹窄,只能容下他這樣的壯年男子匍匐通行。不知這樣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光明大盛,他隨之跌入了另一個寬廣洞穴。待眼睛適應之後,他站起身來,不料迎面撞上一張人臉,嚇得他倒退數步,再仔細看時,才發現是一個沉睡在棺木中的幼童,他所在的地方應當是這幼童的墓穴。
這墓穴比之前的洞窟更為寬大,棺木四周一圈一圈綁了無數赭紅色布絛,延展到墓穴四周匯成一片赭紅色洪流,每根布絛上都拴著金鈴。墓穴四壁皆有燈,畫著與洞窟反面類似的壁畫,這次借著光他看得更清楚了,這些壁畫同樣是一個個連貫的故事,每個故事裡都有一隻白狐。壁畫邊緣也有用硃砂寫下的文字,卻不是他所能辨認的語言,倒有點像從前見過的天竺經書中的陀羅尼文。他又壯著膽子去仔細察看棺木中的小孩,卻發現這孩子的面龐竟和自己若在世便剛滿一歲的幼子一模一樣!小孩的四肢同樣被布絛綁著,繫著金鈴,不同的是綁在他身上的布絛上密佈硃砂寫就的咒語,是與壁畫上相同的語言。他像是沉睡的樣子,雙眼緊閉,但依然臉頰紅潤,額頭中間一點硃砂,戴著沉重的金冠,雙手重疊交握,手中攥著一個長卷,同樣用朱紅絲線綑紮。
之前遇見種種幻象之時他尚且能自持,現在看著自己的小兒子被捆縛在棺木中,他卻像發了瘋一樣,抽出隨身的佩刀,要上前將那些可怕的紅布斬斷。然而當他的佩刀剛碰到棺木,布上的鈴鐺便清脆一響,接著滿室的鈴鐺都開始震動,他彷彿被巨鯨吞入腹的漁民,被它腹腔中無窮的轟鳴震得喪失了神志,只得蹲伏在地,雙手捂著耳朵,卻沒留意將沾著手中傷口鮮血的佩刀掉在了地上。
霎時間,所有的鈴鐺恢復原狀,像時間靜止一般,又回到了死一般的空寂。他昏沉了很久,略微清醒之後又支撐著站起來,繼續去扯孩子身上的布絛。這次沒有任何異象發生,他撕扯了一會又用佩刀去割,竟最終將孩子從棺木中扯了出來。孩子離開棺木的那一瞬,四壁突然開始震動,泥土簌簌地從天頂掉落下來,他將孩子用布捆在自己胸前,爬進來時的洞穴。此時天搖地動,洞穴中時時有泥土砸下,他卻什麼都不顧,只是一心向前爬、向前爬。
當他終於聞到一絲清涼空氣之時,身後的洞窟已經搖搖欲墜,菩薩、金剛塑像歪七扭八倒了一地。他終於摸索著找到了等在原地的馬,跨上馬背疾馳了約一里地,只聽身後一聲巨響,捲起的煙塵直撲向他身後,他知道那座石窟已然倒塌,但他沒有回頭,只是向前跑。
此時沙塵已經消散,星辰如蓋籠罩四野,他根據北斗星辨別方位一路西行,卻沒有找到駐紮的部隊,只得隻身往瓜州方向行進。踏進瓜州城的那一刻,已是滿面塵灰。
他牽著馬在城中緩行,沿途有兵士見到他如同見鬼,一路嚎叫著前往總帳報信。當他掀開牙帳的一刻,只見地上烏泱泱跪滿了親眷,人人都穿著素衣,不用想也知道是以為他死在了沙漠中。突然一個人影撲上來,一把將他胸前的包裹扯下,抱著那個孩子就開始放聲哭喊:「我就知道!我的孩子一定還活著!你們都不信!沒有人相信!」
是他的夫人,也是他幼子的母親,沙陀族的可敦(突厥部族妻子最高頭銜,編者注)——鼠尼施。朱邪金山露出了一年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