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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敘白氣道:「我早便同那些糧商們說過,大興河一旦通行,必定早早放他們啟程。我讓他們將船隻靠後,不要都堆在河口,可誰聽呀!都怕自家船隻落了後,被旁人搶了先賣了好價錢!若非當時怕打草驚蛇,老子一早就令官府出面強制他們將糧船撤回來。如今落得這般境地,反倒是我落了一身不是,讓人堵在府門口罵!」
府門外的吵嚷聲不絕於耳,袁敘白聽了甚是煩躁。
六子道:「這事兒怎麼能全怨少爺呢,少爺已經盡了全力了。當初也是有人樂意聽少爺的,那些沒受損的商人們這會兒也都替少爺說好話呢。不過這次損毀的糧船數目不少,今年各地糧價上漲是必然的。好在今年各地風調雨順,沒什麼天災人禍,若朝廷支援一些,即便上漲也不至於太誇張,總能讓百姓吃得起糧的。」
袁敘白嘆道:「我這邊境況這般,只怕梁州府和邊關也好不到哪兒去。邊關打起來,這兵馬糧餉哪兒不都得從國庫撥。嗐,所幸沒叫劉家這些禍害得逞,也算稍加寬慰了。」
主僕倆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武娘子綁了個人回來。她說:「我早就發現這人鬼鬼祟祟的,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人抓回來,小袁大人可要好好審審。」
袁敘白側頭看了眼,見這人年紀挺大了,臉色陰沉著,一雙渾濁的眼跟淬了毒似的,盯著他看的時候讓人瘮得慌。
他問:「你誰啊?」
劉霑怨毒的瞪著袁敘白,恨的牙關緊扣,臉頰也因這股力道凹陷了下去,活像一隻長了皮肉的骷髏。
袁敘白他們入京時劉霑已經中風多年,所以他們不曾見過劉霑。不過在京城做官那些年,劉秉他倒是常見。這會兒瞧著眼前這人恍惚有幾分似曾相識,只是他心裡頭亂得很,一時也沒想起來。這老頭又不言語,他也沒耐心跟他耗著,便吩咐六子:「把這怪老頭兒扔牢裡頭去,待我忙完前頭的事兒再說。」
劉霑也曾在朝中呼風喚雨,如今這後生竟一點兒都不將他看在眼裡。這種毫無意識的忽視讓劉霑更加憤恨,他喉嚨裡發出咯咯的笑聲,聲音淬了毒一般:「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袁敘白冷冷的瞥他一眼,對六子說:「餓他兩天。」
劉霑:……
邊關形勢依然緊俏。陸祥的援軍遲遲未到,楊竟便知道對方被牽制了。楊家軍依舊緊守雁門關,關城外遼兵的攻勢卻從未有一刻停歇。
楊名大口喘著粗氣,鎧甲的裂縫已被鮮血和汗水填滿,他道:「蕭卓維這孫子是想把我們活活累死。」
楊竟道:「戰事持續六天了,每天都是高強度的進攻,遼兵也必定會力竭。只要咱們堅持住,遼兵也奈我們不得。」
鏖戰一夜後,次日遼兵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城下叫陣。楊名心中一喜:「還真叫老將軍給說著了。」
楊竟的臉色卻沒那麼好看:「蕭卓維不是這麼輕易放棄的人,告訴各營將領,務必不能鬆懈。」
畢竟是和北遼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將,楊竟太知道這些北遼人心裡的小九九了。雖然料到遼軍還有後手,但楊竟卻怎麼也沒想到北遼人竟能陰毒到這等地步。
那些遼兵像驅趕牲口一樣驅趕著北遼的老弱婦孺,還強令婦人們脫光了衣裳。楊竟看著瑟瑟發抖的婦人和嚎啕大哭的幼兒,氣沖頭頂,怒不可遏。
城內的陳國士兵見狀皆紛紛背過身去不看。雖然城樓下是北遼的百姓,卻也同樣是無辜之人。戰爭雖然殘酷,但拼的是戰場上的真刀真槍。今日如果陳國下令射殺這些衝擊城門的老幼婦孺,即便保下了雁門關,楊家軍也會受萬人唾罵,更會激起北遼國中百姓的憤恨,使他們淪為掌權者的工具,肆意的報復陳國。
剛剛開啟的互市也必定會因這仇怨而沒辦法再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