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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出來了?」裴然伸手攙住她。
「你沒事吧?」
裴然搖搖頭,嗓音有些悶,但還是笑著說:「沒事,估計是最近熬夜熬太多,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周可琳看著她的眼睛,沉默了下來。
認識裴然這麼多年,她也知道裴然的脾氣。
因為父母不在身邊,她總是比別人更加獨立,很多負面情緒也總喜歡憋在心裡一個人慢慢消化。
但是這種情緒積累的久了,總有一天人會垮掉。
周可琳覺得心疼,卻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伸手幫裴然理了理頭髮,「到家告訴我,今晚早點睡。」
直到看著裴然上了車,周可琳才轉身朝會場走去。
車窗開了一條縫隙,耳邊是夜風劃過的喧囂。
手機螢幕反覆亮起又熄滅,甚至不用看都知道是誰打來的,裴然理都沒理,直接關了機。
到家之後,已經快晚上九點。
房間燈沒開,關上門之後她把包往沙發上一扔,進了那間被她當做儲物室用的書房。
剛開啟門,被腳下的東西絆了一下,她伸手開啟門邊上的小夜燈。
地上躺著一幅畫,就是上次周可琳在她家看到的那一幅。
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她大學畢業那一年回新城,何宛初給她留下來的禮物。
畫中有兩個影子,拿著玩具熊小女孩牽著長發女人的手,暖色調的光影,看起來無比溫馨。
就像記憶裡,何宛初拉著她的手,一起去公園,去海邊。
她把畫從地上撿起來,腦海里一個個破碎的場景,毫無邏輯的像走馬燈似的從她面前閃過。
所有溫暖的瞬間和那些見不得光的陰鬱交織雜糅,彷彿陰暗滋生的沼澤,全力拖著她下墜。
她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裝作一副沒良心永遠不會受傷的樣子。
但她記的比誰都清楚。
正是因為那些偽裝,所以她才會更加痛苦。
裴然手裡抱著畫,貼著牆邊坐了下去,胸口窒感像潮水一樣翻湧上漲。
融熱的感覺在眼眶裡打轉,她仰著頭不端深呼吸,試圖把它們逼回去,卻越攢越多,遮擋住視線。
她抬手關上身後的燈。
等四周變成密不透風的黑暗,眼眶裡一個勁打轉的眼淚。
終於開了閘似的一股腦掉了下來。
裴然緊抿著嘴唇,指甲掐進掌心,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後來忍著忍著,她索性把臉埋進膝蓋,開始放聲大哭。
滿腔的委屈、壓抑、難以名狀的無力,都隨著淚腺沖了個乾淨。
不知道哭了多久,嗓音都變得沙啞起來。
情緒放空之後,全身的感官開始重新運作,喉嚨乾的像要冒火。
裴然腫著兩隻眼,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客廳,抽了兩張紙巾在臉上胡亂抹了兩。
看著全身鏡裡被她搞的髒兮兮的連衣裙,她還是忍不住肉痛了一下。
白瞎了五千大洋。
然後又開啟冰箱,空蕩蕩的儲物格里只有幾盒面膜。
都說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她現在連瓶塞牙的涼水都沒有。
她認命地撈起沙發上的手機和錢包,蹬掉腳上的高跟,換了雙單鞋準備去樓下的便利店買吃的。
門順勢向裡開啟,她差點撞上面前的人。
裴然那抬眼,看到穆柏衍正站在外面,單手撐著門邊,手裡拎著一個紙袋。
穆柏衍視線在她身上迴轉了一圈,問道:「要去哪裡?」
裴然怔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她鼻尖紅彤彤的,臉頰上掛著未乾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