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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著眯了會兒，也不知過了多久，翻個身的時間他忽然醒過來，身體自發自覺地站起來去看看小朋友睡得怎麼樣。

沒想李微夕還坐在原處自娛自樂，一瓶白蘭地只少了三分之一。他看似愜意舒展地臥在藤椅上，口中咿咿呀呀地唱《野豬林》。

李如灝覺得有趣，走過去坐進旁邊的白色鏤花吊椅中。&ldo;我怎麼不知道你現在也跟老爺子一樣，喜歡上京戲了？&rdo;

他口中的老爺子是他已故的爺爺、李微夕的父親。

李微夕朝他擠擠眼，&ldo;老了唄。&rdo;

&ldo;怎麼？你們家那位小友已經開始嫌棄你力不從心了？&rdo;說著李如灝的眼神就往他的下三路走。

李微夕怒而反擊：&ldo;看什麼呢你這沒大沒小的兔崽子！還有啊，少揣測長輩的感情生活，小心長針眼。&rdo;

李如灝淺酌一口，忍不住抿嘴偷笑，&ldo;那你說跑我這兒來幹嘛。&rdo;

&ldo;哼。&rdo;

李如灝不多問，叔侄二人只拉拉家常，沒多久李如灝又開始犯困。

&ldo;……這小孩兒怎麼現在越來越作，真是搞不懂你們小年輕一天到晚在想什麼。今天更好了，就因為房間裡飛進一隻蝙蝠，愣生生吵了一晚上。佩服，佩服……我今晚就睡你這，讓他再作，急死他。&rdo;

李如灝大打著哈欠，&ldo;隨便你，我要去睡了。&rdo;

李微夕左右思索，猶豫了兩秒也站起來進去。

&ldo;你去哪兒？客房在二樓東面。&rdo;李如灝在樓梯上問。

李微夕不耐煩地說：&ldo;回家。&rdo;

李如灝揉揉眼睛不屑地哼了聲，接著又打了個哈欠，不自覺滲出了淚珠。

明明困得不想動彈，卻怎麼都睡不著。李如灝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除了違法亂紀的玩意兒得不到，其餘的他都不用說自然有人替他想著。所以他從來不稀罕別人的東西。可這幾年來李如灝嘗過最多的滋味就是失落和羨慕。

兩口子吵架他都會羨慕。

&ldo;彭‐‐&rdo;李如灝煩躁地敲床墊，轉而窩到兒子的小床上去了。

李可駱從嬰兒時期開始就是自己一個人睡的，所以不似其他孩子非要吵著鬧著要跟父母一起睡才罷休。偶爾李如灝會主動提出讓兒子來大房間睡，小孩兒每次都像郊遊似的很興奮，有時會鬧到夜裡十二點都不肯閉眼。這時候李如灝通常都很縱容兒子，因為他心裡明白得很，是他在渴望兒子的陪伴。

每年夏天結束的時候李可駱從巷島回來，李如灝都能發現小孩兒的變化。他的確是在成長，但他的成長中也帶上了何安的影響，比如小孩兒耳濡目染地說起英式英語，比如他開始習慣每天早晨的蔬菜汁和粥品，比如他會漸漸不喜歡香菜，總說它有種奇怪的老母雞味，比如他的乖巧和傻笑。

李如灝覺得自己才像個孩子，等著父親出差回來，總要好奇地問上一年：在那邊見過什麼人？住的地方是什麼樣子？他有沒有提過自己？

小孩兒的思維邏輯還不甚清晰，回答地有時清晰有時模糊，李如灝依然覺得很滿足。

早晨醒過來的時候李可駱第一眼就見到了爸爸，高興地直撲到他身上，&ldo;爸爸爸爸爸！起床啦！&rdo;

李如灝睡得少，眼下青青的，他吻了吻兒子的額頭，然後起來替他穿衣催他去洗臉刷牙。今天是週一，小孩兒得去上幼兒園。

&ldo;爸爸，今天我可以穿小皮鞋嗎？&rdo;李可駱一邊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