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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鼓勵夏暖說話一般,她手心有些出汗,還是直言道:“我、我開始想的是長公主,畢竟雲大哥當時問的是孃親,後來覺得,不太可能,所以……所以……”
雲涯站起身,長吐了一口氣,別過臉不去看夏暖,走了幾步將空杯子放下,搬了一根椅子放在夏暖床頭,這一切做的行雲流水,夏暖越發猜不透雲涯心中所想。
雲涯就著空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抿著唇手指間有些顫,他喝了口才發現自己忘記換一個杯子了,急急放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不過在夏暖眼裡,雲涯背對她,沉默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威壓,心有慼慼。
雲涯坐下,燭光明滅恍在他側臉上,夏暖越發看不清。
雲涯先是嘆了口氣,眉眼鬆動,伸手揉了揉眉心,像是疲憊不堪撐了很久的人終於得到了放鬆,夏暖的心微微抽了抽,可是已經結束不掉這個話頭。
雲涯聲音落寞,低低落到夏暖耳際:“唔,是呢,你想的都對,我這些年一直在查,三年前有一次在青樓辦事,無意中有個人說我長得像當年的花魁,我留了個心,後來慢慢順藤摸瓜,找到你的時候,恰好這件舊事被我翻了出來。”
夏暖看著雲涯,看不清臉,她輕聲問:“雲大哥,那,你娘呢?”
雲涯淺笑道:“死了。”
夏暖失言,愣愣看著雲涯,燭光的背面一團暗影,想分辨都分辨不清,可是雲涯看得清夏暖,夏暖的眼神澄澈,睜著大眼覷著他,眼波溫柔,雲涯的心寧靜,他有些冒失地想觸一觸夏暖的臉頰。
沉默過一刻,夏暖試探著道:“那、雲大哥你的打算是?”
雲涯道:“沒什麼打算,以前就是孤兒,以後就當自己還是孤兒罷了,也、沒什麼不同。”
言罷輕輕笑了笑。
夏暖往前傾身,小心翼翼將一隻手放在雲涯的手背上,雲涯手背熾熱,和此刻周身透出孤寂感渾然不同,夏暖被灼了一下手抖了抖,指尖在雲涯手背上輕顫,卻沒有抽開,溫柔問道:“雲大哥,那井然郡主……我……?”
雲涯低頭看著夏暖纖細的手,道:“我不是來替她求情的,只是想來看看你罷了。”
夏暖肩背一鬆,雲涯微笑著伸手替夏暖攏了攏散亂的額髮道:“不過井然也是郡主,這件事很難辦,如果你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夏暖不解看著雲涯,雲涯道:“今日正好說到我身世,這事情還需我去長公主府走一趟,弄清楚一些當年的事,順便,也替你把井然這事辦了。”
雲涯又道:“你爹畢竟是長公主的弟弟,總不能把井然打殺了給你出氣,而井然,確實也需要管教一番。”
夏暖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憋出一句:“雲大哥,你真好。”
雲涯淺笑,燭光照過淚痣,一雙含情眸看得夏暖有些移不開眼。
半晌,雲涯低聲問:“知道了這些,以後看到我會……覺得,不自在嗎?”
聲線若浸在涼水之中,若不細聽,低得幾乎可以融化在這夜色裡。
夏暖不知怎的就讀出了那看不明晰的容貌上攜著的小心試探,她伸手覆上雲涯的手背,道:“雲大哥,別難過,這些並不是你的錯。”
雲涯又笑了,也是淺笑。
他翻手將夏暖的手握在手心,夏暖縮了縮,雲涯卻緊握住不放,雲涯皺眉問:“為什麼你手心這麼涼?”
夏暖苦澀道:“從小就這樣,身體又不好,大夏天的也換不掉稍厚的被子。”
雲涯頓了頓,握了握夏暖的手,夏暖只覺得絲絲暖意流竄進經脈之中,很舒服,就像白日落水後雲涯抱著她的時候,她不知道雲涯用了什麼辦法,但是肯定還是和練得功夫有關。夏暖覺得很神奇,瞪大眼睛瞅著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