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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莊裡排得上位的香主堂主幾乎都在場,連常年在外的兩個護法也賞臉趕來,酒席從花廳擺到小園,整整二十桌。
大約不止是為了給關何送行,更有幾分不捨在裡頭。
畢竟在中原呆了幾十年,雖然山莊裡的人並不所有是漢人,可多少在宋土有了些感情,眼下即將去往遙遠的北方,不大喝一宿怎夠。
酒宴足足吃到夜裡四更天,不少人乾脆倒地就睡,也懶得收拾。
因為不勝酒力,又大病初癒,奚畫早早的退了席,回房休息。
時隔一個月,她才從黑暗中重現光明。自早上到現在,都像是在做夢一樣,坐在窗邊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痛感猶在,這是真的。
奚畫抬眸掃向四周,不由感慨,這樣萬紫千紅的世界,今生還能看在眼裡,簡直死而無憾了。
酒宴上喝了點酒,夜裡睡得很沉,然而到了半夜,身後的床輕輕往下一陷,她當即醒過來,一側頭就聞到濃鬱的酒氣。
奚畫撐起身子,倦意朦朧的問道,「……你喝好了?」
「嗯。」想是帶了些許醉意,關何倒床躺下,繼而一伸手便攬她入懷,抱得心滿意足,一閉眼就準備睡。
「誒誒誒……」
她這會兒算是徹底清醒,拿手挪開他的頭,「衣衫換下,洗把臉,髒不髒啊,你就躺?」
「……明日再洗吧,我困得很。」
「這怎麼行。」她索性坐起身,扳開他扣在腰間的手,穿上鞋就將燈點上。
驀地一下亮堂堂的,關何忍不住拿手去遮。
好久沒喝這麼多酒了,是很不適應,頭還在發暈。半睡半醒間,感覺到有人用濕帕在給他擦臉。
關何抬起眼皮,朦朦朧朧看見奚畫坐在旁邊,他握住她的手,合上眼皮,低低道:
「你別忙了,早些睡吧。」
奚畫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看你喝這麼多,明天怎麼起得來?」
他口齒不清地辯解,「我起得來……」
腦子都喝糊塗了,奚畫暗自嘆氣,俯身替他除了鞋襪和外袍,扶他躺好,這才起去熄燈。
床上被睡得暖和的,鼻中溢滿了她身上的氣息。關何只覺心中安寧,待得奚畫睡下時,才將頭擱在她頸窩,輕輕往鎖骨處親了一親。
「很晚了,睡覺罷。」
「嗯。」
☆、第92章 【因果輪現】
沒有在山莊住多久,關何就帶著奚畫啟程了。
或許是莊內事務繁雜,亦或許是不忍離別傷感,出山時,無人相送。
沿官道一路向南,仍舊是坐馬車。這回請了車夫,關何陪著她在車裡坐著,閒來無事,奚畫就趴在窗前探頭往外看。
青山如黛,遠處雲煙縹緲,近處水霧朦朧,仙境一般美不勝收。
「有這麼好看嗎?」
見她盯著瞧了一上午,關何終於忍不住湊過去,然而四周景物並無特別之處,不過是些山山水水,此時正值冬季,樹木凋零,別說欣賞,簡直連個美字都沒法沾邊。
「你不懂。」奚畫連頭也沒回,自顧翻了個白眼,「失明又復明,我瞧什麼都好看!」
馬車從一農家駛過,院內隱約聽到狗叫,透過柵欄,見得一條灰毛幼犬在門口吠個不停。她痴了一瞬,驀然想起家中的黃狗。
記得金兵入城那晚,它好像捱了一刀,眼下世道這麼亂,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思及如此,她心裡五味雜陳,從窗邊撤開,悶悶的坐回車裡。
今日沒有雨,儘管和車夫言說他們趕路並不著急,但行了一上午,也已駛出武陵。離此地最近的是丹萍鎮,算算時間,大約傍晚就能到。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