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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目光轉動,著落在滕六郎身上。
蘇妄言看了看那忘世姑娘,又看了看滕六郎,靈機一動,脫口而出:“王家先生,原來是你!”
滕六郎順手斟了碗酒自飲,但笑不答。
韋長歌若有所思,忽而一嘆:“妄言,你怎麼還不明白?事情從你收到梅園雅集的那一天請帖就已經開始了。”
蘇妄言不由愣住。
韋長歌長身而立,淡淡一笑:“如玉公子,當真不負‘天下第一聰明人’之名。”
滕六郎微笑道:“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愛,倒讓韋堡主見笑了。”
蘇妄言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終於明白過來,恍然呼道:“君如玉——你是君如玉!”
滕六郎略一欠身,輕描淡寫地道:“是王家先生,也是君如玉——蘇大公子,多有得罪,還請恕罪。”
他口中雖說“恕罪”,面上卻是神情自若,半點沒有需要誰來“恕罪”的樣子。
王隨風幾人都大是吃驚。只覺這眼前的男子雖然明明還是那個臉色青黃、其貌不揚的客棧老闆,卻不知為何,又像是整個換了一個人似的,光彩攝人,顧盼自雄,從他身上,哪裡還找得到方才那個中年病漢的半點影子?
蘇妄言怔忪許久,喃喃自語:“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抬起頭,目光灼灼,望定君如玉:“梅園主人、王家先生、滕六郎滕老闆,哪一個才是如玉公子的真面目?”
君如玉只笑,不應。
一旁,他們三人這一番對答,花弄影與凌霄卻都像是沒聽到,一個神情複雜,一個恨意深切,彼此都不開口,只是瞬也不瞬地盯著對方。
蘇妄言還要再問君如玉,卻聽凌霄輕輕的、長長的嘆了口氣,只得暫時收了滿腹疑問,聽她要說些什麼。
凌霄露出一個說不清是什麼意味的微笑,緩緩道:“花姐姐,難得我們今天能再聚在這來歸客棧,就不能好好說說話嗎?”
花弄影沒有說話。
凌霄又笑了笑,問:“花姐姐,你還記不計得我們第一次見面?”
花弄影好一會兒才應道:“怎麼不記得……那天晚上,你騎著馬來找他,你站在門口,一身男裝,揹著長弓,大小姐那日的模樣,真是好生標緻……”
凌霄禁不住微微笑起來,道:“可不是嗎?我連夜從家裡跑出來,披星戴月地趕路,就是為了來找他。不過那天晚上,也實在叫我難過極了……那時候,我還以為一生都不會再有那樣的傷心難過了。卻不知道那以後叫我傷心難過的事情,竟還有那麼多!一樁樁,一件件,都叫人刻骨銘心……”
停了片刻,喃喃道:“可明明叫人這麼傷心,為什麼我卻偏偏捨不得忘?非得時時刻刻想著、念著、記掛著,倒像是隻有在那傷心痛楚的當口,才知道自己是活的……是不是我前輩子欠了他,這輩子就該受這樣的煎熬?”
門外,冷風貼地捲過。
你可曾為誰傷心過?那叫你傷心的是什麼人?是誰叫你傷心難過,卻又叫你離不開,捨不得,放不下?
這一刻,兩個女子,都不約而同地,靜靜看向了男人的頭顱。
燈火下,男子面目宛然,那早已看得熟了的臉上,似乎還掛著淡淡笑意。
——你為誰傷心過?
這個雪夜,又是誰讓你懷念?
細碎往事,紛亂地湧上心來,在那當中,似乎分明的有種蕭瑟感覺,叫指尖漸漸泛冷,叫青絲根根斑白,就像是外間那霏霏的雪花此刻全都打在了人身上,融化的時候也就消磨了胸口那一口纏綿熱氣……
凌霄閉了閉眼,伸手將旁邊一副棺蓋上的浮塵拂去了,有些疲倦地坐到了棺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