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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二去,蘇妄言也隱約察覺到了其中像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女人的進退舉止並像不是無理取鬧。但她說要見蘇三公子,要找的又分明不是那個懵懂孩童的蘇三公子,若不是有什麼人膽大包天,假冒蘇家之名矇騙了她,那麼,難道說蘇家當真還有第二個蘇三公子?
被引動了好奇心的蘇妄言,於是總想著要找個機會跟這姓凌的女人問個明白。可是礙著旁人耳目,也不敢過去搭話。
一直到了五年前的那個冬天。
這一次,女人一來就在門外跪下了,也不說話,也不動彈,就那麼直挺挺地跪在雪地裡。守衛終於看得不忍心了,壯著膽子去請了蘇老爺出來。看見蘇大俠出來,女人先是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卻沒能笑出來;又像是想說什麼,卻終於還是沒說,一張臉上,全是淒涼。
蘇妄言立在院牆下,遠遠看見女人在雪地上深深地磕了三個頭,一抬頭,兩行眼淚就撲朔朔地滾了下來。蘇大俠看著女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在門口站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突然嘆了口氣,回身進去了。女人見他轉身走了,眼淚更是成串掉下來,伏在雪地上放聲痛哭了一場,方才起身走了。
而從那以後,女人就再也沒有來過洛陽蘇家。
蘇妄言深深吸了口氣,微微一頓,道:“我原以為,這輩子是不會再見到她的了,沒想到一個月前,竟然又讓我遇到了她!”
“怎麼?今年她又去了蘇家?”
蘇妄言搖了搖頭:“我是在錦城見到她的。”
韋長歌奇道:“錦城?你去那裡幹什麼?”
蘇妄言聽了他的問題,卻突然大笑起來,道:“說起來又是一樁趣事了——仲秋的時候,我收到一張請貼,邀我去錦城梅園參加一件盛事。說是梅園主人準備在十一月初四舉辦一個賞花詩會,遍邀天下才子名士,要效仿當年的蘭亭盛會也為後世留一段‘梅園雅集’的韻事。”
韋長歌忍不住笑道:“什麼賞花詩會,不過是幾個文人墨客,聚在一起喝幾杯老酒,發幾句牢騷,做幾首酸詩罷了,有什麼意思?你倒還當真去了?”
蘇妄言搖頭道:“我原本也是像你這麼想的,但那張請帖卻很有點意思。”
略一思索,琅琅誦道:“‘陳王宴平樂,季倫宴金谷。嵇阮結舊遊,逸少集蘭亭。是皆豪傑,而擅風流。流觴曲水,乃曩昔之雅韻;步月南樓,有當世之高士。地無所產,唯餘一江碧水,園實偏僻,幸得三千寒梅。鄙者崇古,敢備薄酒以效先賢。聞君令名,雄才高義,抱玉東都,領袖中原。頗願得聆高論,使我微言復聞於今朝。梅園主人,十一月初四,待君錦城梅園。’”
韋長歌聽了,微笑頷首:“果然有些意思。”
蘇妄言道:“更有意思的,是送出這請貼的人。”一頓,道:“你猜這位梅園主人是誰?”
韋長歌不由好奇:“誰?”
蘇妄言一笑,淡淡道:“君如玉。”
韋長歌一怔,反問道:“君如玉?君子如玉君如玉?”
蘇妄言肯定地點了點頭。
韋長歌眼睛微微一亮,道:“十年前,江南煙雨樓樓主君無隱北上中原,回到煙雨樓的時候,身邊就多了個孩子,據說是在外面撿來的孤兒。那孩子自幼聰穎,極有天資,很得君無隱疼愛。君無隱膝下無子,便給那孩子取名如玉,收做義子,如今君樓主不問俗事,偌大的煙雨樓,就交給這君如玉了。見過這位如玉公子的人,都說此人真正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又號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有這等精彩人物做東,‘梅園雅集’倒還真是不能不去了!”
蘇妄言點頭道:“我平日裡聽人說起如玉公子種種傳聞,也早就想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