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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長嘆了一聲,看著姜啟盛,無比鄭重道:“啟兒,你記住,從今往後,切莫再招惹蕭山潼的父親了。”
姜啟盛聽他這樣說,知道是自己與吳相柳密謀之事,被他知道了,當下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姜白沉默著,眉頭緊鎖,一副內心十分糾結的樣子,他無可奈何道:“我知道,你把凱兒的死,冥龍被奪都怪在了蕭山潼父親的頭上,認為是我聽了他的讒言,才造成這樣的局面,但是,啟兒啊.............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這樣簡單,我又何嘗不知,對獨孤昭月提親是一步險棋,可是............”
姜啟盛抬起頭,直勾勾望著姜白,希望能從他嘴裡得到,做出這荒唐決策的原因。
可姜白滿眼愁緒哀怨,心中埋藏著千萬心事,卻奈何無法對自己的兒子傾訴。
那個答案呼之欲出,可卻如那日一樣,又被生生咽回了肚子裡。
姜啟盛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嘶聲哀求道:“可是什麼?父皇你說啊!”
姜白看著他,沉默了一陣。
姜啟盛急切又失望,苦笑了幾聲,道:“每每問到這個,父皇你總是閉口不談,軒朝之事,不與我和大臣們商討,為何非要輕信蕭山潼父親?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啊!”
姜白按住姜啟盛的雙肩,無比鄭重道:“我不能說,並非是信不過你,只是這事牽連太大,且沒有能完美解決的辦法,現在已經是盡力而為的局面了。”
姜啟盛無法接受這個說辭,他猛地抬頭,卻看見了父親那雙眼凹陷,眼圈發黑,形若枯槁的面容。
還依稀記得,當年自己迎娶還未復國的獨孤昭月之時,父親還是那樣的英姿勃發。
可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父皇從當初的英姿颯爽,變成了今天,這副風燭殘年的樣子。
從當年東宮的血色婚宴,再到今時今日,明明不過兩年啊。
姜啟盛的滿腔憤恨,在看見父親那張臉之後,瞬間煙消雲散。
姜白一手扶著龍頭柺杖,一手重重拍了拍姜啟盛的肩膀,道:“其他的,我還暫時不能說,但可以告訴你的是,蕭山潼的父親,不是我們能惹得起之人,你就算借了吳相柳的手去查他,也會被順藤摸瓜找到我們身上來。所幸,這次他沒計較,若再有下次,就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
蕭山潼的父親,不是我們能惹得起之人?!
姜啟盛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姜白,道:“我知道蕭山潼的父親,不是個小人物,但你說他不是我們能惹得起之人.............我們的背後,可是軒朝王土啊。落冥淵,苗疆,暗箋忌憚我們,如今十二大內高手空缺越來越多,削尖腦袋,爭位子的武林高手更是不在少數。放眼天下,除了其他三方勢力,能對我們造成點威脅,還有誰是我們惹不起的?”
姜啟盛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喃喃道:“難道,蕭山潼的父親...........是其他勢力的掌權人?”
落冥淵和苗疆掌權人,是兩個女人,自然不可能是蕭山潼的父親。暗箋王君風鶴歸倒是個男人,但他年歲看起來,也比蕭山潼大不了多少。當年木雲天生產之際,他估摸著,也只是個半大孩子,也不可能是蕭山潼的父親。
前東桃嶺,前禪堂掌權人,顧連竹和李玄鏡的年歲倒是符合,但他們如今,都早已不在這世上了,怎麼可能弄出這些么蛾子?
姜啟盛思來想去,所有勢力稍稍有點權勢地位的人都想遍了,但考慮到各種情況,能被懷疑的物件,簡直屈指可數。
他心亂如麻,再一回神,就見姜白已經離開了大殿。
姜白扶著龍頭柺杖,蹣跚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