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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吞下一大口茶水：&ldo;剛剛探子都來報過了，說顧問玥拖著幾乎殘疾的身體進宮。&rdo;

&ldo;你說由他來攛掇顧獻，能有幾分把握讓他決意對你先下手為強?&rdo;

顧問璋毫不猶豫道：&ldo;九分吧。&rdo;

官予城驚訝地揚了揚眉：&ldo;這麼有把握?只是透露一點蕭妗被你關起來了的訊息而已，顧問玥能有那麼恨你?&rdo;

&ldo;不是顧問玥恨不恨我，是顧獻本就容不下我。缺一個契機而已。&rdo;

如今自己最寄予厚望的親兒子拖著一副看起來慘不忍睹的殘破身軀，軟硬兼施地去攛掇他殺一個自己的眼中釘，怕是九分都低了。

官予城卻突然腦迴路一轉，好奇道：&ldo;那另外不殺你的一分是什麼?&rdo;

顧問璋頓了頓，眼中掠過一抹精光。

&ldo;元氏。&rdo;

&ldo;多謝父皇!&rdo;

顧獻寢宮內，父子倆各自抹了把淚。顧獻感慨道：&ldo;你是父皇的孩子，既受了如此大的屈辱，那我這個做父皇的，又怎能袖手旁觀!&rdo;

顧問玥躺在軟椅上，眼中滿是感動：&ldo;兒臣有您這樣的父皇，此生足矣!&rdo;

旋即變了一副臉色，惡狠狠道：&ldo;也只怪那顧問璋太不知好歹!我們一家對他已經仁至義盡，留他苟活至今，他卻處處使絆子!好不卑鄙!&rdo;

&ldo;老二你身體還沒養好，就少生氣。身體要緊，這些事就都交給父皇吧!&rdo;

&ldo;謝父皇關懷，兒臣……&rdo;

父子倆正要再父子情深一番，寢宮門口守門的太監焦急的尖細嗓音就慌亂地響了起來。

&ldo;哎!太后娘娘!使不得，皇上正和二殿下談事吶!太后娘娘!&rdo;

&ldo;狗奴才!哀家你也敢攔!?&rdo;元氏的聲音驟然響起，而且看樣子那小太監根本沒攔住，一邊說著一邊就往這邊來了。

顧獻和顧問玥對了個眼色，都換上一副好兒孫的表情。顧獻更是親自迎了上去：&ldo;兒臣問母后安。母后怎麼這麼晚了還到兒子這來?&rdo;

顧問玥一收先前的各種猙獰憤怒，露出平日裡慣有的樣子：&ldo;孫兒給皇祖母請安。只是孫兒行動多有不便，不能起身行禮，還望皇祖母海涵。&rdo;

元氏瞥了他一眼，倒底是自己的親孫子，見往常高高大大的他平白落得這幅模樣，心裡也是疼惜得緊，柔了柔臉色，溫聲道：&ldo;虛禮而已，乖孫兒身體不適，就歇著吧。&rdo;

顧獻殷勤地扶著她坐下，著人看茶：&ldo;母后深夜前來，是否有要事同兒子商量?&rdo;

&ldo;沒有要事就來不得了?&rdo;元氏不知怎麼憋得一肚子火氣，還就衝著顧獻，&ldo;我若不來，你是不是又要作孽?&rdo;

顧獻終究是做帝王做了十幾年的人，眼下被人如此數落，縱是親娘，心裡也實在豁達不起來。

他面上的熱情淡了幾分：&ldo;兒子怎麼就作孽了?母后是不是年紀大了，人也糊塗了?&rdo;

&ldo;我好得很!&rdo;元氏激動地拍了拍桌，表情絲毫不像作假，&ldo;你忘了你當年答應我的事了?說了留一命，留一命!你做皇帝的這是要出爾反爾?&rdo;

顧獻卻絲毫不為所動：&ldo;兒子今年四十又六，說來慚愧，有些事可能記得還沒母后清楚了。&rdo;

元氏冒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