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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木慈多少來了些興趣,他搬了張椅子坐在陸曉意的身邊。
陸曉意有些累,手放在額頭上,這種關鍵時候計較不了什麼男女有別的事,她閉著眼輕聲道:「你當他一開始真是不耐煩?風宿青旅總共就那麼大,沒發生事兒的時候還好,要是真發生了什麼事,你要是個新人,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誰?」
是左弦。
木慈心裡清楚,十九個人,才大半天的時間,又受到了車禍的驚嚇,新人們恐怕連人都認不齊全,在這種情況下,一旦發生意外,記憶裡最容易浮現的必然是最鮮明的那個人。
在生死關頭,跟眾人起過衝突,又將情況說得頭頭是道,看上去很有經驗的左弦顯然比油嘴滑舌的苦艾酒更值得信任。
「畢竟這麼短的時間,還這麼多人,也許他只是焦慮而已。」木慈辯解道。
陸曉意失笑:「焦慮?他三天兩頭就下一次車,不知道多少次死裡逃生過,我懷疑他的神經都是鐵打的,你覺得他這種人會焦慮嗎?你跟他下過幾站,有時候我都懷疑,他就連平常的笑都是假裝出來的。」
木慈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他的確並不像自己所以為的那麼瞭解左弦,在福壽村的時候,對方的討嫌就是偽裝的,之後在伊甸畫廊,左弦對殷和的刻薄也是為了榨取情報。
打算犧牲高三生的時候,左弦卻不是開玩笑。
那些好的,壞的面貌,全都是左弦。
「我還以為……」木慈喃喃道。
陸曉意疑惑道:「你以為什麼?」
「沒什麼。」木慈搖搖頭,「不過我沒有聽明白,這又怎麼了嗎?他願意救人不是好事嗎?」
陸曉意道:「好事嗎?你是不是覺得,他說可以吃他的屍體很偉大。」
「……呃,不是嗎?」
「當時還沒到絕境,他無緣無故說這句話,你不覺得莫名其妙?」陸曉意說得嗓子幹,起身來喝了一口水,又躺下去,「他有兩個意思,一來是留個底線,知道有人死了可以吃,等人死總比自己動手要輕鬆點,這樣不至於發生矛盾;二來是給自己扯一面道德大旗,就算真有人撐不住了,下意識會避開他。」
木慈聽得一愣一愣的。
「再說,真到了絕境,你覺得是男生受到的威脅大,還是女生受到的威脅更大?」陸曉意又喝了兩口水,「女生體格比較差,一旦發生衝突,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安全站在還保留著規則跟道德的左弦那邊,而佔據一半數量的女生一旦倒戈,男生不齊心,基本上話語權都在左弦的手裡。」
木慈摸摸鼻子:「聽起來好像也不是壞事?」
「所以我才說,我不是在說他的壞話。」陸曉意有些疲憊,她睡在枕頭上,曲著一雙長腿,被子薄得像一層毛氈,乾巴巴地貼在她身上,「左弦這個人想得很多,反應也快,但是你千萬別覺得他是個可以信任親近的人,因為誰也不知道他盤算著把你哪塊肉剝下來。」
「如果能活下去,被利用一次也沒什麼吧。」木慈還是忍不住為左弦辯解。
陸曉意望著他,輕輕笑起來,耐心地解釋著:「要是左弦真的動手,一個人只能用一次就是浪費。像今天卿卿的事,左弦一般不會管,他之所以對板寸頭出手,除了對新人殺雞儆猴,給我們四個人一個人情,還在測試這座土樓的情況。」
「測試土樓的情況?」木慈滿腦袋問號。
陸曉意點點頭:「你沒注意到嗎?我們一路走來,土樓裡的人大多數面黃肌瘦,看上去一陣風都能吹跑,那老管家倒是吃好穿好,說明這座土樓不但封閉,而且階級固化。我們現在能幹活,所以能領到食物,可是土樓裡的人呢?」
「你是說……土樓裡的人,已經開始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