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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飽的人本來就容易心煩意亂,加上抖腿男還跟催命一樣喊餓,不少人都上火了,說著就動起手來,要把他丟出去。
就在推搡的時候,丁遠志回來了,他走路已經開始有些打擺了,氣喘如牛,彷彿不是去探路,而是去幹了一整天的力氣活,見著幾個人推搡抖腿男,忙道:「你們幹嘛?」
眾人餓得話都沒力氣說,把人往地上一摜,又坐下等死了。
抖腿男直著眼,看上去明顯是餓得快喪失理智了,丁遠志好心蹲下身要把他扶起來,哪知道他一張口咬在了丁遠志的手臂上。
丁遠志反應也不慢,立刻把他腦袋一推,抖腿男一頭撞在門框上,又消停了。
「餵——」丁遠志自己都被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看了看眾人,聲音都在發顫,「他……他死了嗎?」
「還沒。」木慈走過來打量了一會兒,他腿直發軟,乾脆坐在門框上休息,「現在還沒。」
丁遠志也累得不行,他剛剛走回來的時候,都覺得地上要是長棵草都能把自己絆倒,不,地上要是長棵草,指不定他就真趴在地上吃完再回來了。
他坐下來跟木慈靠在一起,虛弱道:「有沒有人知道,這是餓了幾天的狀態啊?」
新人裡有個女生嗚咽著哭起來:「應該是……是不吃飯不喝水餓了三天,我以前減肥的時候餓過,也是這樣,手軟腳軟,身體很冷,眼前發黑,嗚嗚……我……我以後再也不減肥了。」
木慈看過去,發現這個減肥的女孩子長得也很瘦小,她的情況顯然要嚴重得多,很可能是因為身體的緣故。
「找到出路了嗎?」木慈又問他。
「沒。」丁遠志搖搖頭,他終於知道不想再多說哪怕一個字是什麼感覺了。
飢餓過頭的感覺並不是真的非常餓,而是冷,身體裡的能量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耗著,四肢都變得非常沉重,要是猛然起身,就跟電腦突然黑屏了一樣,有時候閃跳恢復,有時候就可能就直接黑到底了。
這樣下去不行。
別說七名老乘客,就連不少新人都隱隱約約意識到了左弦之前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早有預料。
就在這時候,左弦又突然站了起來,彷彿有一隻神秘的手操控著他繼續推動劇情:「好了好了,大家都歇夠腳了,是時候回村子了。」
是時候回村子了?難道這裡還不是村子嗎?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木慈大概意識到了,這個劇情裡,他們被安排了某種身份,而左弦大概是這支隊伍裡負責領頭的人,所以乾糧跟燈籠都在他的身邊。
一群人被強迫著走出門外,左弦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居然在村子下方還有一條小路,只是黑漆漆的,他提燈映照,也照不亮附近。
木慈忽然感覺到一陣涼意吹過自己的脖頸,他聽見隊伍裡有人驚叫起來,聲音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著,他們都又累又餓,那種陰冷的寒意卻還順著身體慢慢往上爬。
很快,一座巨大的客家土樓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這座圓寨的牆壁呈現出一種已經開始腐朽的枯紅,彷彿乾涸的血液在片片剝離,天上分明沒有光,陰慘慘的,卻足夠照清所有人的臉。
見到眾人回來,土樓底下忙活的人都直起身來,直勾勾地看過來,他們的臉泛著青白色,眼瞳很小,眼白很多,看上去彷彿一具具行屍走肉,又有些像畫出來的紙人,說話時嘴裡似乎都能哈出冷氣來。
「新娘子跟新郎官來了。」
他們似乎都很高興,臉上露出詭異僵硬的笑容。
淒冷的夜風吹起土樓的紙燈籠跟紅幡,幾張泛黃的紙錢飄飄灑灑,從空中飄落到了左弦的腳下,鋪出一條黃泉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