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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心力憔悴時,她忍不住問自己,是否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令當年那個對她百般迴護的沈庭,現如今棄她如鄙履?
這答案無疑是最能安慰她心的:她沒有錯,只是陰差陽錯,他誤會了她。
然而就因為她沒有孩子,他們之間的感情便同明日黃花一般,轉瞬即逝了麼?
這樣脆弱?
這些問題,她一直不敢深想,生怕自己鑽了牛角尖,一頭栽進去便再也出不來。
沒錯,她一直強裝不在意,怕在家人面前失了顏面,怕讓爹孃傷心。
所謂傷口,往往越深,越要當場發出來才好。若是一味捂著憋著,經年累月,便生出了醜陋的瘡,流著難聞的膿。不看還好,因為不再像以往疼得那樣劇烈,反倒以為自己在漸漸痊癒。待知道了,新傷舊患一併發作,再想根除,才發覺已經爛到了骨頭,非刮骨療傷不能治癒。
白天總有事可忙,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令人振奮的事全部鞠躬退場,便留著她自己獨自面對自己一次次的懷疑質問。
她一聲壓抑的嗚咽,才驚覺自己已經痛哭出聲。
既然已經哭出來,便也不再計較在裴靖面前落淚是否妥當,淚水滾滾如同夏日陣雨,來得洶湧磅礴,不能自持。
這樣一哭,胸中惡氣似乎稍緩,安晴得了好處,哭得便愈發賣力。裴靖也不勸,只緊緊抱住她輕輕搖晃,好似在哄小孩一般。這樣的溫柔令她也生出種錯覺,好似她現時並不是二十七歲的老女,端莊穩重的棄婦,而是七歲幼童,在外受了欺負,回到家來一頭栽進親人懷中痛哭不止,盡情發洩。
她一忍再忍,終於輕咳一聲,喉中迸出幾聲稍響些的嗚咽,不再只是默默流淚,費力忍住悲聲。
有時安晴晚上做了噩夢,瞪著眼睛心中鬱郁,甚至曾迷迷糊糊地想,若自己是寡婦,該有多好?
起碼她可以自欺欺人,說那個人還是愛著她的,奈何天意弄人,致使陰陽兩隔。
可現在,明明那人活得好好,身旁有嬌妻相伴,說不定日前已有嬌兒繞膝,而有關於她的所有,彷彿並未在沈家堡存在過。
誰也不是聖人,她傷心黯然如斯,自不會希望那人依舊平安喜樂,歲月靜好。
然而想過之後,往往也就這樣算了,不平歸不平,她卻再也不願與沈家扯上任何關係。她跌倒受得傷,她自得自己想辦法包紮站起,總不能指望那個推她倒地的人奉上食物藥品,順便擺出一副“嗟,來食”的高尚嘴臉。
哭泣是已於事無補,但卻令她心情平靜,怨氣減半。
哭到最後,她心心念唸的亦不再單是沈庭的背棄,在沈家所受的種種委屈,甚至開始有心情胡思亂想: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小弟弟的懷裡哭得稀里嘩啦,像什麼樣子!
轉念又想到,自己這樣放肆,同丹楓又有什麼區別?還真是一報還一報了!
想到這裡不由撲哧一笑,不哭了。
裴靖低頭看她:“哭痛快了?”
安晴羞得滿面通紅,恨不得將整張臉埋在帕子裡:“千萬別同人說。”
裴靖失笑:“我豈是那般長舌?”又輕輕拍她後背,嘆道,“以後我會替你擋著,定不讓你再受委屈。頂不濟,總還有一副肩膀給你靠,給你哭。只莫要再委屈自己,日日強作沒事,叫人看著心裡便覺得發酸。”
安晴愈發覺得赧然,輕聲問:“真的這麼明顯?”難道她這小半年的努力,其實不過是自欺欺人,而旁人只是因為同情才未點破?
裴靖笑,虛點她額頭:“對自己有點信心,你已做得夠好,只是還未能瞞得過我二郎天君。”說著便扯著自己眼角向鬢邊拉扯,強作出一副吊睛神眼的模樣來,十足的耍寶招式。
安晴撲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