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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生聽不下去了，站起來要脫身。
&ldo;你坐下，哪兒去!這不是正跟你姐姐姐夫聊家常話嘛。真不是個好東西……&rdo;辛生只好硬著頭皮坐下來。
&ldo;文馨現在在上海還是給人家剪頭髮嗎?&rdo;
文馨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說到自己了，而且一開口就讓自己下不了臺面。她覺得四表姑是故意的。
&ldo;已經不再給人理髮了。&rdo;&ldo;噢……不工作最好，女孩子嘛，嫁個好人最重要……&rdo;她對著阿明笑。
&ldo;我們文馨啊生下來就漂亮……只是命不好，她那個法國爹說走就走，拋下她們娘倆，要不是這樣她媽媽也不會早死，你不知道……太摳門了，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孩子，不過我們文馨也不圖他什麼，這樣的爹不要也罷，對吧，文馨?&rdo;
文馨硬擠出一絲笑容。&ldo;那會兒真是太慘了，她外婆撒腿一走，我們文馨就成孤兒了，我本來真是想資助文馨讀書的，但自個兒也沒多少錢，辛生那孩子偏偏又被選中去保送!唉……&rdo;
她又開始變相地誇讚自己的兒子了……文馨想。
文馨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只注意到一旁的辛生，那張被修補的嘴蠢蠢欲動，似乎是想阻止他母親再講話。文馨很清楚以前他嘴唇的中間部位有條醜陋的&ldo;溝&rdo;。看久了，那道溝像是會忽然間長出來似的，一下子便把嘴巴隔成三瓣。
&ldo;我看，你還是早點回上海去。&rdo;辛生開口了，卻不是在對四表姑說話。語驚四座，眾人立刻愣住了。
&ldo;就是你。&rdo;辛生死死地盯著文馨，又似是盯著她背後，盯得文馨心裡直發毛，&ldo;回上海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rdo;
阿明順勢拽了拽文馨，似乎是想護著她，跟她換位子。
&ldo;說什麼胡話!你聽聽你這死孩子說什麼胡話……&rdo;四表姑似乎也被自己的兒子嚇到了，不知說什麼好。
&ldo;回上海去!就現在!&rdo;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讓她回去?在趕她嗎?
她一時無言以對，只注意到辛生手裡的那隻杯子摩擦著八仙桌咯吱作響，似乎想隨時向她砸來。文馨感覺到旁邊的阿明都快要站起來了。
&ldo;你給我嘴巴關掉!怎麼說話呢!&rdo;四表姑飆高了嗓門，桌子上吃酒的人也都呆住了。辛生放下手裡的杯子，扭頭就走。
&ldo;真是氣死我了!真不是個好東西!我白養了你這麼多年，臭脾氣，神經病!怪不得在外邊一個女朋友都交不到!不是個好東西……&rdo;
氣氛一下子變了，四表姑被眾人拉著，在辛生背後罵罵咧咧……這時文馨五叔的兒子大毛端著兩杯酒走了過來，似乎是要給大家解圍，拍著阿明的肩膀，打著酒嗝道：&ldo;額……妹夫，第一次來，要喝三杯啊!&rdo;
阿明一聽，似乎來了精神，他舉起酒杯：&ldo;就憑哥們這句話!&rdo;
二話不說，他連喝了三杯。文馨一面想制止阿明，一面望著漸漸離去的辛生。
辛生這是怎麼了?她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