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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犁笑道:「白天不得功夫,只得晚上瞅一眼。」說著把帳本放下,拿起茶壺倒了兩盞茶,遞一盞給胡安,道:「這天兒眼見著熱了起來。李財他們去了北邊,卻到現在還未回來。墩兒這趟沒跟著,不會出什麼事罷?」
胡安聽了他那句「白天不得功夫」,早就如鯁在喉,卻不得不按下滿腹話語,寬解他道:「李財跑那條路跑老了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常平城還有郭大爺他們照應著呢。」
方犁點點頭,道:「我也曉得,只是他們這一趟從常平轉去了邊谷郡,那也是偏遠地方,別的不怕,就擔心遇著蠻子兵。」
胡安道:「出發前我再四囑咐了的,讓李財不要帶著隊跑遠了,錢財要緊,命更要緊。他是個穩妥人,膽兒又小,想必不至於為了賺錢連命都不顧罷?」
方犁想了想,便不再說了。兩人對坐吃茶,靜默了好大一會兒,胡安才吞吞吐吐地道:「三郎,我今兒下午,瞧見你們……你們……」
方犁見他說得艱難,只得介面道:「是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想必你也問過墩兒六兒了。這事我也並非要瞞著你,只是不曉得如何開口。說了你又要擔心……」
胡安的眼眶便有些紅,道:「是嫌棄老僕羅嗦罷?」
方犁忙安撫他,道:「你說哪裡去了?我豈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阿孃臨終前,將我託付給你,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勸諫我,本是正理。只是這事吧,委實讓人難以出口……」說著嘆了一口氣,道:「情之所至,也由不得人。」
胡安頓了好大一會兒,才道:「那三郎往後打算怎麼辦?」
方犁低頭道:「他往日對我是什麼樣兒,你也都瞧見了。我……我總不好辜負他。」
胡安聽了,心裡越發沉甸甸的,憂心忡忡道:「三郎,你就是心地太實誠了!鄭家現在滿門富貴,那死小子娶親還不是早晚的事?多少人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家裡稍稍一逼,可不就散了算了?等他娶了妻生了子,三郎要如何自處?若那時你有心和他分開,他不願意,仗著權勢要逼你做他外室,你可又怎麼辦?」
方犁見他憂形於色,心裡湧上一陣暖意,曉得他生怕自己吃了虧,忙道:「你也太多慮了。若說別人,我倒也不知道,只是春兒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孩子,自路上遇見他以後,他為人處事你也都看見過,若是那涼薄無情、欺男霸女之人,你我豈有看不出來的?就算我倆要散,也是好合好散,哪裡就反目成仇了?」
胡安心道,一個人若當了官兒,有了權勢,什麼事做不出來?不過料想說了方犁也不會聽,便換個話頭,小心翼翼道:「本來打算等行了冠禮,便張羅著給你說一門親事的。我也是從年輕裡過來的,曉得你們正是情熱,如今說這個急了些。只是好歹也要問問你,這親事你打算何時定?若你成親,他可願意?」
方犁便低了頭,吃了口茶,才緩緩道:「這事且不忙,如今還早著呢。我也還沒想到這上頭來。」
胡安便曉得他是沒打算娶妻了,不由愀然不樂。方犁見了,心中又不落忍,便道:「你別一味催促。我是個男的,縱等到三四十歲再娶妻生子,難道還有人說什麼?有什麼可急的?如今剛分了家,那邊生意才接手,京裡也有許多事,哪裡顧得到這許多?等以後閒了再說罷。」
胡安見他說了句活泛話,心裡這才好受些。主僕兩個又閒談幾句,胡安才回房歇息。當晚自是替他家三郎擔憂了半夜,長籲短嘆,眼睜睜到天快亮時,才矇矓睡著。
又過了半月,李財才帶著商隊從北邊回來。方犁和胡安替他們接風洗塵,打理貨物,忙個不停。方犁問起行程,才曉得李財此行差一點就遇上蠻子兵。原來他們到常平城時,聽說鄰近的邊谷郡皮貨甚多,價格低廉,李財不合動了心,便作主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