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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犁搖頭,恨恨道:「不比!明兒提醒我多吃一碗飯,我就不信,我難道長不過你!」
賀言春笑道:「那你多吃肉。太挑嘴不行。太挑嘴長不高!」
本以為方犁要狡辯兩句,哪曉得他從善如流,點頭道:「好。」
說到這裡,兩人對望著,一時都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方犁才站起身來,道:「天晚了,進去睡罷。」
賀言春卻不捨得把大好機會就此放過,忙倉促喊道:「三郎!」
方犁停了停,回頭看他,賀言春卻又不知道怎麼說,只得囁嚅道:「三郎,我……我在家一直想著你呢……」
方犁笑了笑,說:「我也是啊。哎好睏啊,有話留著明兒再說罷。你都忙一天了,還不累?等涼快了,也該進屋歇著去了。」
賀言春的心漸漸沉進涼水裡去,頓了頓,才緩緩道:「好。」
方犁便自個兒進了屋。賀言春坐在廊下,胸口處跟被人挖了一大塊似的,空落落的,漸漸湧上滿腹心酸茫然。呆看著院裡清白月光,獨自坐了半夜才回屋。
昨夜為了照顧方犁,他二人是一間房裡睡的。此時他也不點燈,只摸黑進了房,聽到黑暗中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曉得方犁已經睡著了,便大著膽子,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頭,借著透進來的月色,看那張玉白色的臉。
他看了半天,又痛苦又絕望,不知道要怎麼樣才好。直到方犁翻了個身,面朝裡睡了,他才悄悄兒走至床榻另一頭,在方犁腳頭躺下了。
第三十九章 賀新郎
一直等賀言春躺安穩了,方犁才緩緩睜開眼睛,直愣愣地瞪著滿屋黑沉沉的夜色,想嘆氣又忍住了。
他從前只覺得賀言春特別粘他,這也沒什麼,畢竟兩人相遇時,那孩子孤苦無依,誰對他好一點,他都會全身心依賴上來。況且,賀言春也不止是對他好,商隊裡從胡安到六兒,他對誰不是巴心巴肝地好?連方家的牲口都格外喜歡他。
如今看他眼神熾烈纏綿,偏又躲躲閃閃、欲語還羞,方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小子分明是情竇初開,喜歡上了自己唄。
時人風氣開放,在大多數夏人眼裡,斷袖分桃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醜事。少年人相互看對了眼,背著人山盟海誓,甚至如夫妻般同起同臥的,貴族子弟中大有人在。只要別鬧到父母跟前,談起來也是樁無傷大雅的風流韻事。等年紀大了,收了玩心,照樣各自娶妻生子、成家立業。
但方三郎並不想和人來這麼一段無果而終的風流事。他不是什麼衣食無憂的豪門子弟,一大幫人的衣食飯碗,都得靠他費心費力地維持。這半輩子,什麼年齡該做什麼事,都有定數,容不得節外生枝。
他娘臨終前,瘦得跟把柴禾似的,還心心念念惦記著方家二房的香火延續之事。若不是方梨年紀尚小,只怕當時就要指一門親事,好儘早誕下子嗣,讓她對九泉下的夫君有個交代。娘親去後,又換了胡安日日耳提面命,這番洗腦相當成功,所以方三兒前半輩子的人生目標,說起來就是三件事:掙錢,買官,娶妻生子。
依他原來的想法,到了這人地兩疏的京城,總得有個五六年才能站穩腳根,那時候,才有餘力去想做官的事。等錢也有了,體面也有了,只怕他也有二十六七了。男人麼,便遲些娶親也無妨,找個好人家女兒,幫著打理內宅。如今天假其便,才來京城一年多時間,他便官也有了,還掙下些小錢。雖不至於現在就急急地說門親事,但也是遲早的事。
這節骨眼兒上,突然有人跑了來,支支吾吾地說天天想他,一片真心痴心,雖令他感動,但也只能算是錯付。何況這人還是賀言春,這傢伙外頭看著是個大人了,半年前不是還為褲子裡出現髒東西嚇得哭過一場麼?小屁孩子沒個定性,知道什麼情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