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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庭皺了皺眉頭，他伸手牽住了夏銘的手心。他的手還裹著紗布，總感覺沒有實際碰到夏銘的面板，於是又換成了挽手，整個人靠了上去。他的腦袋低著，也不抬頭。

夏銘只能看到他的腦袋，利落的短髮，很清爽乾淨。還有挺立的鼻尖，看上去還挺可愛的。如果不是他臉上貼著紗布，或許還能讓人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白嫩的臉。張庭的眉毛顫了顫，可能是眨巴著眼睛，「我現在就是怕，你是不是喜歡她多一點。」

「沒有。」夏銘回答得很乾脆，除了張庭以外他就沒喜歡過別人。

可惜夏銘的這個答案張庭並不相信，他抬頭看了夏銘一眼，跟他對視上視線，「是嗎？」他的眼睛看上去還很無辜，「可是我把你傷成這樣，我們還經常打架、吵架。你要是喜歡別人多一點，也很正常。」這可能是張庭最理智的時候了，他都明白，甚至知道自己的不好。

他曾經在夏銘面前高高在上，把夏銘當成一條狗。可現在，他好像清醒了。

在愛情面前哪裡會有高高在上的，誰比誰卑微，就誰愛得更深。曾經張庭能夠高高在上，全靠夏銘的卑微一手托起。

「我被你打得還少麼。」夏銘聳了聳肩，「我不在乎。」身體上受的傷，他一次都沒有怨過張庭。「我也沒有喜歡小蓉姐多一點，我跟她是朋友。」

「哦。」張庭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的腦袋裡亂成一團。

走到了張庭家樓下，夏銘就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讓張庭自己上去。他還以為自己把手抽出來了，張庭肯定會扯著他的手不肯放，結果這次的手卻意外好抽，張庭傻傻的，被他推著走了兩步也沒什麼反應。

「快回家吧，我走了。」夏銘催促道。

張庭剛剛放空了一會兒，他最近好像經常會放空自己，沒由來的，會突然就跟外界斷了所有的關聯，就連聲音，視線，全都被遮蔽了一樣。這次是被夏銘摸了一下腦袋，他才反應過來的，「啊。」他失焦的視線這會才重新亮起，「你要走了？」

「嗯，走了。」

張庭抿了抿唇，很不高興。他都不知道夏銘是什麼時候跟他拉開這麼大距離的，他明明記得上一秒自己還挽著夏銘的手臂，怎麼突然夏銘就站得離自己那麼遠。張庭還是有些恍惚，委屈已經滿上了臉，「我就是想問，你不是自願跟我在一起的，那現在也不是自願的，以後會是自願的嗎？」

好複雜的問題。

「我不知道。」夏銘說，「我不想。」

「哦。」張庭往後退了一步，主動跟夏銘拉開了距離。「我知道了，那明天我能接你下班嗎？」張庭想了下，「如果你想的話，就算晚一些，裴曉蓉沒睡覺的話，也可以跟她一起吃宵夜的。」

「…再說吧。」夏銘回答道，聳了聳肩。

夏銘好像不會再給他承諾，哪怕只是問『明天能不能接他下班』這點小事。意識到這點的張庭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悲傷和難過全都憋回了肚子裡。難以形容這種感覺，他能明顯的感受到夏銘對他的『不喜歡』和『厭惡』。夏銘連以後會不會自願跟他在一起這件事情都不想。

所以張庭有理由覺得。

夏銘一定喜歡裴曉蓉比較多。

「我真討厭裴曉蓉，我巴不得她去死。」張庭很賭氣的說了這麼一句，有點像小孩子。他自己沒當真，也不會想夏銘當真。他只是這麼說出口了，「我會聽你話的，你怎麼不能多喜歡我一點啊？」

張庭想要得到回應，他小心翼翼的對視上夏銘的眼睛，卻換來夏銘冰涼的視線。措不及防的，讓張庭的整顆心臟都驟停了一秒。

從滿腔熱血的喜愛，能從眼睛就能感受到他滿溢位來的愛意。到了視線的冰涼，無止境的防備跟距離感。「…對不起，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