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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我就出院了。以前上學軍訓時，我也曾低血糖過，就喝一碗糖水頂過去，我可一點也不嬌氣。
躺在床上，方晨緊緊挨著我，手指在我胸口一下一下地輕輕劃過，他似乎有點心虛，不敢看我，
&ldo;……蘇……我給你打過很多電話……&rdo;他悶聲說。
方晨的手指神經質地忙碌著，我一把握住，翻身半坐起來，
&ldo;方晨，前天，我在吉隆坡的一座莊園，也曾經見過你的父親‐‐&rdo;我盯著他的眼睛，決定問個清楚。
方晨的手一抖，他也撐起身，卻被我輕輕又推回枕上，
&ldo;‐‐你父親叫我&l;陽&r;！&rdo;我的聲調特別平穩，方晨卻一下子睜大雙眼，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微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我不為所動地繼續說下去：&ldo;‐‐今天，那條船叫&l;晨陽&r;，方晨，你有什麼要告訴我嗎？&rdo;
方晨的雙眼迅速漾起水霧，&ldo;‐‐甦醒，原諒我，我一直……一直……瞞著你……&rdo;
他的手在我的掌握中不可抑制地顫抖著，我努力握緊，想穩住他激烈的情緒，
&ldo;……他們在那條船上相遇……那曾經是……我和靳陽的船……&rdo;
他和靳陽的船！‐‐可他們‐‐他們是誰？難道真像我心裡想的那樣嗎？我的手心開始冒汗。
&ldo;‐‐那年夏天，我和靳陽都是十七歲，剛考完a-level，等著放榜，很無聊，就回香港休假。在那條船上，他‐‐&rdo;
方晨停下來，喘口氣，緩慢地接著說下去，&ldo;‐‐他和我父親相遇了‐‐&rdo;
方晨的頭在枕上轉向另一側，幾乎埋在了枕頭裡，他的聲音像從地獄裡發出來。我的心裡一片冰涼，太陽穴隱隱跳著。‐‐方景生是靳陽的舅舅！雖然，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ldo;我至今都記得他們當時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神，‐‐那種饑渴，那種絕望‐‐&rdo;
方晨的手抓緊了被單，
&ldo;可笑的是，我從未察覺，雖然有時也覺得不妥，卻並沒留意。即使靳陽決定不回英國升學，而是留下給他做助理，我都沒有在意。直到‐‐&rdo;方晨抓住被單的手劇烈哆嗦著，&ldo;‐‐直到去年回國前，還是在那條船上，我發現他們……他們在一起……在……床上……&rdo;
方晨猛地翻身，將臉完全埋在枕頭裡，&ldo;而在這之前幾年裡，他……他還和我保持著關係……&rdo;那聲音戰慄著，模糊不清，可還是像柄重錘砸在我心上。
我迅速地默算了一下，六年，整整六年，靳陽和他們父子二人同時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