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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棍高高舉起,重重地下跌。
芸兒閉著眼睛,聽到了郎君的壓抑喘聲。她的手一頓。
「不用理會我,你打便是。」
如此幾十棒下來,那隻青紫縱橫的小腿充血,足足腫起三指寬的淤痕。芸兒一撒手,棍子「啪嗒」落在地上,「若是被娘子知道了……」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是呀,我怎麼會知道?」
邈邈女聲宛如從萬仞冰川上迎面吹來,帶著冰渣子的森森涼意。她面無表情地端著一碗魚骨湯,目光譏嘲。
以芙對著兩人笑笑,轉身就走。
芸兒聽到身後「咚」得一聲,郎君從美人榻上摔下來,拖著傷痕累累的右腳往前面追去。而自走在前面的小娘子因為腳傷,走路也是一歪一扭。
芸兒追了上去。
郎君高聲,「攔住她!」
碧天澄淨,小娘子衣袂如雪飛揚,彷彿下一刻御風登天。芸兒抬腳追上去,張開雙臂阻在門前。
以芙腳步頓下,慢慢地轉過身。她精緻的下巴上沾著點點晶瑩,彷彿是眉目裡的冰雪消融,潺潺流淌。
郎君看見她的淚水,心中一澀。
「為什麼你們都要欺負我……」
無論是吳銘,還是褚洲。
面前郎君顯然注意到話裡的「你們」。他的長眸中卷挾著一股怒氣,竟然不打自招了,「誰欺負你了?宋璞玉?」
以芙心中大震,想他昨日裝作若無其事地來看望她,她低聲下氣地過去問他討要兵馬。以芙脊椎出蔓延上一陣難堪和涼意,「你明明記得從前……你竟然……」
褚洲察覺到自己一時失言。
「我不認識什麼宋璞玉,我只是……」郎君看著她的汪汪眼淚水,向她投降似的低下了頭顱,「你來了,我便想起來了。」
又問,宋璞玉對你怎麼樣。
褚洲說到宋璞玉的時候,以芙就想起了呆在鍾離郡的暘兒,就想早早地往他那邊去,「既然如此我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好了。你快些準備車馬,我要趕去鍾離郡。」
以芙既然肯讓暘兒隨父姓,就從沒想過同褚洲隱瞞暘兒的存在,頓了一頓,「孩子在鍾離郡,我們……」
褚洲眼神灼燙,「我知道。」
以芙以為秦遂告訴他了,「你知道?」
褚洲的眼中流動著風暴。他不僅知道那孽種在鍾離郡,還知道宋璞玉也在鍾離郡辦事。他恢復記憶後便讓人打聽了一番,知道宋璞玉與夫人錦瑟和鳴,膝下有個一歲多的女兒。
他的雀雀如此可憐,不但被這種負心漢玩弄於鼓掌,這樣久了還沒一個名分,上趕著往他那裡倒貼。無論如何褚洲是不會讓她走的。
他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冠。
以芙注意到他的衣飾,記得他從前更喜顏色深沉的官服或勁裝,如今一身落拓青袍。
褚洲看她凝視自己許久,心嘆一聲果然。她喜歡儒雅的書生打扮,這一身衣服總算入了她的眼。她大概喜歡春風化雨的脾氣,他不得不放下從前的放肆乖張。
然而他的本質還是惡臭下流的,只不過表面上看著溫柔而已。褚洲從袖裡取出方帕,半鞠著腰遞道小娘子的跟前,「車馬我會儘快安排的,先擦擦淚吧。」
以芙愣愣地看著他。
「晚上我讓人備些薄菜,為你踐行?」
他不給她反駁的機會,讓芸兒扶她回去。
以芙回去後就讓盼山整理行囊,事實上兩人壓根沒多少東西,就連身上穿戴的衣服都是下人臨時在成衣鋪裡買的。
「姐姐,這是出什麼事了?」
以芙道,「今晚過後就走。」
「竟這樣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