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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翻了個白眼,&ldo;啪&rdo;地一下關上窗戶:&ldo;成日孟不離焦,兩句話的功夫又冒出來了,我可要當心看多了長針眼呀。&rdo;
岑非魚吼了回去:&ldo;以防你教壞我家馬兒!&rdo;
這日,岑非魚仍舊穿一身朱衣。因為天氣燥熱,他把上衣解下搭在腰上,打著赤膊,麥色面板健康油亮,扛著一個巨大的麻布袋。袋中應當是裝著什麼硬物,岑非魚抗著它走過小徑,踩得地上的枯葉七零八碎。看起來,這東西並不輕。
&ldo;你又帶吃的回來?&rdo;白馬跑上前去,想要幫岑非魚的忙。然而那布袋太大了,他圍著岑非魚轉了兩圈都無從下手,&ldo;那麼多吃的?&rdo;
岑非魚在白馬腦袋上胡亂抓了一把,攬著他的肩,帶著他往青山樓的大堂走去,邊走邊說:&ldo;成天只曉得吃,你其實是個奪魂索魄的豬精吧?近日終於長了些肉,應當是跟二爺走得近,吸了我的精氣的緣故。&rdo;
白馬懶得理他,只問:&ldo;去幹什麼?&rdo;
岑非魚搖頭晃腦,神神秘秘地說:&ldo;給你買個媳婦兒。&rdo;
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大堂。
此時雖是午後,大堂中卻十分熱鬧。樂伶們緩緩彈撥著箜篌,曲聲如流水淙淙繞樑而過。整塊整塊的冰被盛入缸中,擺在角落,白濛濛的冰霧升騰繚繞,大堂中一片清涼。客座上,ji子們圍著客人扇風,客人則享受著各色冰鎮的美食。
客座間以彩色輕紗相隔,紗幔翻動,如在仙宮。如此浮華奢靡,定不遜於天潢貴胄,然而青山樓如何能這樣闊氣?
原來,喬姐會做生意,老早便把整個宜人裡都買了下來。她著人在地下建了不少地窖,用以儲備物資。除此而外,還令雜役在冬日搜尋大塊的冰塊,藏入最深的地窖中。地下陰涼,冰塊經久不化,如此便形成了一個個&ldo;冰庫&rdo;,夏日即可鑿冰解暑。
洛京雖一月無雨,天氣悶得人發慌,但青山樓總不缺客人。
白馬苦著臉,被岑非魚攬著,一路走到大廳中央的櫃檯前,不知又要做什麼&ldo;驚世駭俗&rdo;的事情:&ldo;到底要做什麼?人太多了,你可不要帶著我一同丟人現眼。&rdo;
白馬莫名其妙,覺得今日的岑非魚很不對勁‐‐他像是患了某種五官難以自控的疾病,又或是嘴角和眼尾被人穿上了幾根看不見的絲線,時不時用力拉扯兩下。一路走來,這人一會兒勾勾嘴角,一會兒擠擠眼角,簡直再古怪也沒有了。
&ldo;你不要胡言亂語。&rdo;岑非魚站在大堂的櫃檯前,神情更加詭異,好似整張臉都禁不住動了起來,只為做出一個最快樂的笑臉。
他的視線穿過櫃檯,落在一塊木板上。
你還倒打一耙!白馬將岑非魚腹誹一通,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櫃檯後的牆面上,釘著一塊巨大的方形紅木板,木板上掛著ji子、倡優的名牌。名牌以棗木製成,陰刻鎏金,按身份染成兩色,ji子為桃紅、倡優為柳綠,一眼望去,明艷無比,彷彿縈繞著宿雨春煙的桃柳林。
名牌橫二十行、縱九列,共百八十人。原本,&ldo;點絳唇&rdo;與&ldo;青玉案&rdo;一道被買來,前後挨著。而今,&ldo;青玉案&rdo;被二爺出錢&ldo;包了&rdo;,牌子便被翻了過去,並掛到了最後一排,&ldo;點絳唇&rdo;後頭便換成了不認識的人。
平日,客人進了青山樓,先由雜役帶到櫃檯前,再聽當值掌事的介紹,繼而照著名牌點人來陪。白馬的名牌拍在十一行七列,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