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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快去收拾乾淨,桓鬱那小王八犢子又來了,點名要聽你的琵琶。&rdo;馮掌事把他推回房間,&ldo;咱們是開門做生意的,沒有向外趕客的道理。此人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上次吃了教訓,想是不敢亂來。而且,我看他似乎大病未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做不了什麼。二爺不在,你便多忍忍。&rdo;
&ldo;哪能事事依仗別人?&rdo;白馬點點頭,故意換了件厚衣裳,並束起一個髮髻。那衣裳顏色雪白,且沒有花紋,他穿上後整個人一片慘白,如此打扮,寡淡得像個道士。
白馬臨出門,照著銅鏡細細地打量自己,可恨數日不曾修面,他的唇邊依舊沒長出半點青胡茬。他望了眼被藏在床底的雲上天,轉身走出房門,小聲哼哼道:&ldo;爺爺來給你奔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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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剛過,青山樓方才開張。
桓鬱帶著數十名江湖遊俠前來,一眾人隨身帶的兵器叮叮噹噹響,不似來找樂子,倒像是找麻煩的。
白馬翻了個白眼,繼而換上一副笑臉,抱著琵琶走到眾人中間,跪坐在表演席上,問:&ldo;諸位爺想聽些什麼?&rdo;
眾人吵吵嚷嚷,只怕真的是來找麻煩的。其餘的倡優沒見過這樣多的江湖人,嚇得不敢說話。
白馬見過了匈奴人的殘忍暴虐,領會過岑周兩位大俠的高超武藝,全沒有把眼前這群江湖糙莽放在眼裡。他只是覺得奇怪,自己不過是個賣藝的,桓鬱若想找他麻煩,何必勞師動眾?
他知道是禍躲不過,故而環視一週,確定眾人均以桓鬱為首,便決定先發制人,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對他說:&ldo;桓公子,請您吩咐。&rdo;
桓鬱面板很白,嘴唇薄得像兩片鋒利的刀刃,他的模樣平平無奇,只一雙吊梢三白眼略顯陰鬱。他的眼神沒有波瀾,眸子像是蒙著一層土灰的黑石頭珠子。
此日,桓鬱本就可怖的雙眼布滿血絲,神情很是頹靡。明明是三伏天,他頸間卻圍著條掌寬的織錦帶,模樣極為怪異。他對白馬說話,像是毒蛇對著獵物吐出信子一般,道:&ldo;聽你吹簫。&rdo;
眾人鬨笑起來,言語粗俗下流。
岑非魚常說&ldo;佛在心中莫浪求,靈山只在汝心頭[注]&rdo;,白馬在心中默唸兩次,聽著這些汙言穢語,竟未生出憤怒。
他取來一管三尺紫竹簫,雙手一前一後持簫,簫身顏色絳紫,襯得他十指蒼白如雪。
白馬直視桓鬱,問他:&ldo;客人要聽什麼曲兒?&rdo;
桓鬱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擺擺手道:&ldo;你吹就是了。&rdo;
白馬將長簫貼至唇邊,耳中充斥著眾人輕蔑的笑。
他忽然想起塞外的漫天黃沙,自己曾在天山腳下與畜生賽跑。曾幾何時,他覺得那是自己此生最為屈辱的時刻。然而,時過境遷,他過得越來越好,一曲關山月吹罷,記憶中的天山、雲山都被黃沙覆住,越來越模糊。
現在想來,苦難只要捱過去了,就再算不上什麼。
桓鬱與人推杯換盞,眼神愈發深沉。
他向坐在門邊的男人揮了揮手,那人便起身將門拉上,懷中抱著把刀,笑著靠坐在門後。
&ldo;過來。&rdo;桓鬱朝白馬招手。他的聲音很嘶啞,像是被人掐著脖子一般,&ldo;不是傍上禁軍了麼?不敢為難你,到我身邊來。&rdo;
白馬挪到桓鬱身邊,端起一隻酒杯,滿飲而盡,&ldo;前次得罪了桓爺,實是見您吃多了寒食散,怕您操勞傷身。小人幹了這杯,給您賠個不是。&rdo;
桓鬱抓著白馬的衣襟,把他摟進懷裡,吐出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