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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任由他審視的目光像是要看穿她，神情無一絲波動。

&ldo;你有所顧慮。&rdo;半晌後，張起靈輕輕說道。

南星瘦削的肩膀無聲地垂下。

張起靈太聰明瞭，這樣的對話再進行下去，他一定會發現的。

&ldo;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在暈過去之前從密道過來找你商量完蒙頂山的線索，然後再爬回汀蘭園，被人發現中毒。&rdo;

&ldo;不用著急來找我，只要你住的不是汀蘭園，我都可以找到你。&rdo;

南星張了張口，最終點了點頭，&ldo;好。&rdo;

等不到他來找她了，那時候她已經服下麒麟血石藥，肯定會忘記他。

她必須在忘卻前，去找他說清楚所有事情。

‐‐

翌日清晨，天剛剛矇矇亮。

南星的生物鐘永遠比張起靈晚一個小時，這一點就算重來一世也沒有改變。

&ldo;……小哥？&rdo;南星微睜著眼意識模糊喊了一句，聲音是剛睡醒的沙啞，&ldo;小哥？你還在嗎？&rdo;

沒有回答。

果然，已經走了嗎？

南星從床上坐起來，繞過兩扇屏風，來到張起靈這邊。

屏風後已經空了，行李已經被帶走，被褥疊的整整齊齊。

扶在屏風上的手無聲垂落，胸腔被侵襲而來的失落感封堵，只覺呼吸都帶上了苦澀。

南星在張起靈的床沿坐下，怔怔望著這間和他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屋子。

回憶很多，卻也很重複，在這裡的生活，基本都由縮骨功和發丘指難到變態的訓練組成。

她抬起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已經有些偏長，她現在也是可以徒手拆墓磚的人了。

她捏了捏眉心，趕走了身上最後一絲睏意，起身去洗漱。

拿衣服的時候，瞥見櫃子裡放著幾張疊好的圖，旁邊底下壓著一張紙條。

是張起靈的筆跡。

&ldo;蒙頂山和龍行十八式的詳細資訊，你應該用得上。&rdo;

南星望著手裡的紙條，剛才內心的失落感瞬間一掃而空，眼底一片清明，她喃喃道：&ldo;你永遠考慮得這麼周到。&rdo;

理了理情緒，南星將圖紙和紙條收進包裡，拿上換洗衣服，便往洗浴間的方向去。

整棟房子都空了，她一個人在偌大的洗浴間沖洗著身體，熱水氤氳起熱氣圍繞在她周身。

她習慣性低頭去檢視自己的紋身。

下一秒，手上沖洗的動作一頓。

她的紋身，已經明顯變淡了。

為了確認，她用更熱的熱水往身上澆，紋身卻沒有絲毫變化。

已經開始了，她的麒麟血已經開始失效。

已經沒有機會再告訴張起靈了，離她出發去放野，只剩不到一小時的時間。

希望她可以撐到回來見他一面後，再吃麒麟血石藥。

張家處理事情如同閃電般迅速，早在南星和張起靈回到張家前，就已經安排了好幾批張家小孩出去放野。

南星所在的，已經是最後一批。

這最後一批裡，除了另外兩個剛年滿十五的小孩，居然還有一個沒有人願意收養的還沒到十歲的女孩。

他們三個人都在清點著自己的乾糧和路費，看起來，似乎打算一起上路。

放野對於沒有獨立去盜過墓的小孩來說，無疑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有去無回是常有的事。所以，基本上出去放野的張家小孩們，都是結隊去盜同一個古墓，共同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