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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月18日,農曆二十七。
離火車站還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時,列車員開始在各個車廂內不停地走來走去,嘴裡提醒道:“下一站雄耀,到雄耀和花池的在這一站下車。”
雄耀是個小縣城,火車的停靠時間只有2分鐘。
為了不錯過,列車員都會提前提醒,車上的乘客也會提前站到車門處。等門一開,趕緊下車,以免因擁擠造成踩踏或是乾脆來不及下車。
趙詠薇聽到列車員的播報,並沒有太著急。其他人站在車門處恨不得等了二十多分鐘,她才在火車減速駛入火車站時,拖著行李箱等在人群后面。
不是她不想站在第一個,而是她的行李箱實在太大太沉。如果她站在前面,肯定會影響到身後急著下車的乘客。
果不其然,火車還沒停穩,大家已經習慣性地向車門湧去。
人擠著人,包懟著包,這時候被踩了一腳也根本不在意。
家就在不遠處,大家心照不宣地緊盯著車門。那些細枝末節,哪能比得上在外奔波一年急切回家與親人團聚的心情。
趙詠薇雙手費勁地提著行李箱,想從火車上下來。可惜行李箱大得她根本看不到門邊的臺階,一不小心容易摔下車。
站臺上的列車員見狀,連忙上前幫了她一把,幫她把行李箱拎下火車。
“誒喲,小姑娘,行李箱夠沉的。”
他放下行李箱後,還不忘囑咐,“記得拿著火車票,出去時會有工作人員查票的。”
一邊說著,一邊跳上火車,下一秒列車哐哧哐哧地緩緩加速,很快駛出了她的視線。
趙詠薇沒來得及感謝他,對方似乎也不在乎,只是在做再正常不過的一件小事而已。
她默默在心裡道了聲謝,不是所有的列車員都會對乘客伸出援手的。
她順著人流,出了火車站。
下午5點多,時間還早,但天已然全黑了下來。
趙詠薇等了半個多小時,一輛計程車也沒看到。
十幾輛人力三輪車擠在火車站外,招攬著生意,得知她是去花池,只得可惜少了一樁生意。
類似這種,乘客的位置是藍色塑膠布圍著,蹬三輪的司機卻是完全暴露在外面。
從雄耀發往花池的大客車,老神在在地停在火車站外不遠處,半點不著急。
有好心的三輪車主悄悄告訴她:“去花池你得坐大客,沒有計程車敢從雄耀拉人去花池。”
趙詠薇忽然想起她爸曾經說過,當地大客車背後都是涉hei的,曾經有雄耀和花池兩地的計程車主不服氣,結果人被暴揍一頓不說,連車都被燒了個乾淨。
從那之後,無論是計程車,還是私家車,再也沒人敢觸黴頭。
據說,離火車站不遠處的所有路口,常年有人蹲守。
計程車進不去,私家車進去後,會有人專門等待看車出來時車上會多幾個人。
如果是來接自家人,那會順利放行。如果是私下裡拉客,那就難以善了。
想起這些腤臢事,趙詠薇下意識地蹙起眉頭。她無奈地向著大客車走去。
司機和售票員似乎早已見怪不怪,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她上車經過兩人時,對方頭也沒抬,自顧自地翹著二郎腿,吐著菸圈。
售票員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往後面坐啊,把零錢準備好,開車後買票。”
車門半掩,車窗關著。
車廂裡的味道本來就稱不上好,再加上煙味,更是難聞得很。
趙詠薇向車廂裡看去,大家都事不關己,沉默地等待著發車,彷彿眼前的一切再正常不過。
趙詠薇垂眸拉著行李箱,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