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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弟弟似乎和母親一樣,是被榔頭打死的。到底是誰先死的?友貴嗎?還是直貴?
假設是友貴先死。四歲的直貴到底看到了什麼?隨著&ldo;咚&rdo;地一聲,他看到哥哥和母親一樣倒在地上。都築則夫到底隔了多久,才再度對著直貴揮起榔頭?沾滿著母親和哥哥的鮮血、濕濕亮亮的兇器向自己襲來。他是否閉上眼睛等待?
如果無法親身體會弟弟臨終所感受到的恐懼,自己的人生似乎無法繼續下去。心理醫生一定會說這是一種強迫症,但自己要一輩子抱著這種&ldo;難以活下去&rdo;的感受嗎?
什麼是死亡逼近的恐懼?
在承受衝擊後到死為止的痛苦,又是怎樣的感覺?
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奏子對自己的缺乏想像力感到心浮氣躁,深夜的時候,她開啟了窗戶。
睡在同一個房間的真紀發出均勻的呼吸。奏子光著腳,跳出窗外。
穿過有一小塊家庭菜園的巴掌大庭院,來到外面的馬路上。我到底要幹什麼?連奏子自己也不知道。
距離八王子車站十五分鐘路程的住宅區內,路燈十分昏暗。四公尺寬、沒有人煙的公路上有點陰冷,就像妖怪出沒的地方。她努力回憶起長期以來,一直遺忘的味道。
她一路摸索,終於來到監察醫務院。四個家人蓋著白布躺在那裡的停屍間味道。血液不再流通的肉體慢慢腐爛的味道,那是細菌以猛烈的速度繁殖的味道。
她光著腳站在如同冰塊般的柏油路上,坡道的遠方有一道光慢慢靠近。是一輛機車。戴著全罩式安全帽的男人訝異地瞥了一眼彷彿夢遊般站在路旁的奏子,打算從她身旁經過。
就在同時,奏子靠了過去。她挑戰著以飛快速度駛來的機車。
&ldo;很危險耶。&rdo;戴著安全帽的男人怒罵著,疾走的機車帶來的風削過奏子的臉頰。
她終於可以想像出直貴在臨死前感受到的恐懼。
也許,這就是都築則夫揮下榔頭時,直貴臉頰所感受到的風。想到兩個弟弟在臨終時,所感受到的恐懼是自己剛才所感受到的幾十倍,她不禁再度自責,自己是否不應該分享這種感受,是否不應該一個人活下來。
視野頓時扭曲、濕潤起來。那是不曾在心理醫生面前流過的淚,是事隔三年、為家人所流下的淚。
&ldo;對不起……&rdo;
奏子仰望夜空,尋找最亮的星星,努力擠出聲音。
&ldo;對不起,我活了下來……&rdo;
她希望在姑姑家時歡笑的自己可以獲得原諒。如果這輩子都不再有笑容,是對家人的追悼,那麼她可以發誓,笑容永遠都不會出現在自己臉上。
然而奏子心裡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做到,因為,自己是一個很糟糕的孩子,遇到快樂的事,一定會笑出來。
她的腳底終於離開了柏油路面,走回家的方向。她越過窗戶、回到房間,把窗戶關得密密實實,彷彿不願讓任何東西潛入。她裹著被子,詛咒著無法毀滅的自己,在命案發生後,第一次感受到無法剋制的憤怒和憎恨。
家人的恐懼和痛苦,以及必須帶著&ldo;難以活下去&rdo;的想法活下去的自己所感受到的痛苦,她在內心發誓,要把所有這一切化為利刃,刺向都築則夫。
一隻手從後方摸向胸部,奏子醒了過來。
這是哪裡?陽光灑滿了三坪多的套房。這裡是拓巳的家,奏子每個星期會來住兩個晚上。東北澤是擁擠的住宅區,但天空中很少有遮蔽物,每次住在這裡,都會迎接令人炫目的早晨。
一大清早,而且是在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