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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帕子仔仔細細的擦拭著自己每一根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道:“這雪豹,便扒了皮吧,正好奈何軒的矮几下的那條毯子想換了。”
手下依言上前將雪豹抬了下去,而此時辰南枝的注意力卻已被那黑豹完全吸引,他策馬向那豹子晃晃悠悠而去,那豹子卻只是靜靜看著他,沒有露出敵意也未表示接近。只是那豹子顯然已無活著的可能了,粗重的喘息以及不斷滴血的傷口都在消耗它最後一點氣力。
僵持了許久,黑豹最後看了一眼辰南枝,艱難的起身一步一蹣跚的離開了。而辰南枝卻鬼使神差一般,下了馬亦跟了上去。身後的手下立刻有人策馬跟上,他擺擺手將人留在原地,隻身一人跟著黑豹漸漸消失在樹林深處。
辰南枝第一次看見玄,就是在那個被草木掩映著的石頭縫裡,它小小的身子蜷縮在石縫間,身下墊著厚厚的枯草。那隻重傷的黑豹就臥在它的身邊,時不時舔舔自己的傷口,時不時用嘴拱一拱它的小身子,金色的眼眸裡再沒了剛剛的凶神惡煞,而辰南枝看到的竟彷彿是濃濃的失落與溫柔。
原來……竟是隻母豹子。
辰南枝默默站在一旁的樹後,看著黑豹一遍又一遍溫柔的舔舐著小豹子柔軟的絨毛,嗅著它的眼睛鼻子,就這樣臥在熟睡的小豹子身旁,直到最後一絲氣息悄然流走,而此刻辰南枝藏在袖中的手已然緊握成拳。
待到辰南枝回來時,林中天色已近昏暗,一眾手下依然候在原地,遠遠看到辰閣主一襲青灰薄衫自林深處悠然而來,懷裡抱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一眾手下立即靠上前去,為首一人為他披上斗篷,牽過他的馬,然後接過他懷裡的東西,仔細一看,不禁心涼了半截。
只見這小東西渾身漆黑,絨毛雖仍是柔軟的一團,卻已依稀可見日後光亮的色澤,金色的瞳子直直瞅著自己,雖無方才見著的那大豹子的眼神那般凌冽,但他相信,這小東西日後絕不是善茬。
“閣主,這小豹子閣主打算如何處置?”
那手下不過因職責問了辰南枝一句,誰想話音方落,那小豹子竟舉起小爪子一爪狠狠抓來,硬生生撕裂了這人的衣襟,駭得這人差點將手裡的小東西丟出去。
“給我吧。”辰南枝說著,鬆了手裡的韁繩交給站在馬邊上的手下,轉而接過小豹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這小傢伙通靈著呢,你說的話,它不喜歡。”
那手下驚愕的看著閣主懷裡的小豹子,一時半刻再說不出話來,只得應了一聲“是”。
後來不出三日,忘川閣上下皆知閣主撿回了一隻小黑豹,據說極為通靈,只是除了當日跟隨閣主進了山林的人見過外再無人能有幸一睹。只因這小豹子粘閣主粘得緊,整日在閣主的屋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給它的吃食也是閣主親自端進去的。
如此殊寵,在此之前,怕是無人敢想。
奈何軒。
裡屋與外屋之間隔著一道精緻的玉屏風,數種玉石點綴其上,拼成一副彼岸荼蘼的忘川河。屏風後,一張雪白的豹皮赫然鋪在地上,上方一張矮几,而矮几上,蹲坐著一隻渾身漆黑的小豹子,宛然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
辰南枝好笑的看著它,不禁伸手摸了摸它的頭,道:“現在終於把它踩腳底下了?”
小豹子聞言,金色的眸子裡似乎浮出一絲不屑,甩甩頭躲開辰南枝的手,傲然起身,踩著優雅的貓步躍下矮几,一步一步緩緩地向雪豹的頭部走去,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辰南枝啞然失笑,要不是他親眼看見,真的很難相信這是一隻小豹子能做得出來的。
也許,這是上天賜予他的最美好的禮物吧。
第二章
過他沒想到的是,殺死那隻雪豹的竟是抱著自己的美人兒。安然眯著眼,毛絨絨的小爪子在美人兒胸口吃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