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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電話猝不及防,一般媽媽都是影片聊天,突然打了電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說,果不其然,路瑤心裡像是有預感,接起來電話:“喂?” 她不敢往下問,她也不敢說出那個她已經猜到的結局,媽媽哽咽著開口了:“你姥姥走了。” 路瑤瞬間淚流滿面,姥姥生病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媽媽幾乎每天都守在病床前,已經累瘦了很多,路瑤中間回去過幾次,替媽媽在醫院待了兩三天,姥姥進監護室時,她就在外面的看著書,那本厚厚的書她至今記得,叫《阿特拉斯聳聳肩》,其實沒看進去多少,只記得經常進去監護室給姥姥換尿不溼。 其中有一次,姥姥拉了,護士來喊:“12床家屬進來一下,處理下,病號拉了。” 路瑤立馬進去,給姥姥收拾大便,姥姥雖然肺功能不行,但消化系統沒問題,好的時候就使勁吃,滿滿的求生欲,讓她排洩得也很多。 路瑤奇怪,雖然平時喜歡乾淨,但給姥姥收拾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嫌棄,噁心之類的感覺,她認真地用溼巾擦姥姥的屁股,突然想起小時候,姥姥也給她這麼擦過。仔細地換下尿不溼,又穿上新的,姥姥此時意識是清楚的,看到她在,很開心,問她:“瑤瑤回來啦,是坐大飛機回來的嗎?” 路瑤看姥姥難得清醒,就趕緊邊幹活邊跟姥姥交流:“是的呀,姥姥,你快點好起來哦,你出院我帶你坐大飛機好不好。” “好好,那我使勁吃飯。你別收拾了,怪髒的。”姥姥也許那時幻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路瑤低頭繼續收拾,但眼睛溼了,不敢抬頭,她瞭解姥姥的病情,這一天姥姥可能永遠等不到了。 她回來後,寫了一篇文章,至今看來都感到淚眼模糊。 今天重陽節,又叫老年節,它的意義在於敬祖、敬老、感恩。 近幾天一直在家裡,姥姥在重症監護室,一度不省人事,大舅二舅從外地不遠萬里趕回來。 我記得上一次全家人這麼齊聚一堂還是在春節時,這次是收到姥姥的病危通知單時。 姥姥躺在病床上,用盡身體僅存的餘力用呼吸與這個世界交流著,像是一條在乾涸的沙漠裡尋找綠洲的小魚,不捨又無可奈何。 這是她第四次還是第五次生命垂危,全家人到來後她又睜開眼睛,彷彿找到綠洲。 我回去時她已經喊不醒,一直在昏睡。 大夫建議拉回家等著壽終正寢,可是大家還是想讓她最後從醫院裡走。 就這樣熬著、等著。 我們看著她似乎受盡了折磨,去ICU時,我們只能等在門外,到了探視時間才可以進。 昨天早上我去換在門口等了一夜的小舅回家休息,我跑步過去醫院,早上天矇矇亮,又陰天,灰濛濛,霧濛濛,讓人心情壓抑得很,跑起步來也格外累。 3.3公里,跑了21分鐘,沒有運動鞋和運動裝,只是那麼心無旁騖地跑著,想著她會不會再次逗我們呢,全家人來了,她又像個孩子似的笑了起來。 對於她每次這種“把戲”,不管舅舅舅媽們工作多忙,他們都不遠千里趕回來。她就像那個喊著“狼來了”的孩子,而我們不像聰明的村民,每次她一喊,我們都當作了最後一次。 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可這個問題到底有沒有意義呢? ICU裡,昨天下午來了一位31歲的爸爸,被車撞飛,基本已無生還可能,可他的妻子領著一個五歲的大女兒,抱著一歲多的小女兒,在病房裡要下跪求大夫,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大夫也無需多言,只是為了彰顯對生命和親情的敬畏,做著最後徒勞的心肺復甦,旁聽者已經很清楚他沒救了,但妻子不願意接受,不願意相信,只重複一句話,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啊。。。 後來,他還是被拉出來ICU。兩個孩子還在笑著鬧著。。。 對於這個年輕的父親,他帶走的不只是自己的生命,還有對妻子的寵愛,對孩子的疼惜。 活著便是一個完整的家。 對於我姥姥,大夫的各種言辭中都在暗示安樂死,或者,搶救意義不大,或者,各種類似情況病人一般都拉回家了。 但是,我們家裡所有人都沒有開口說這句話,姥姥頑強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