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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太長了,我總是沒有耐心吹乾,只有中也在家的時候,頭髮才會被溫柔的耐心的對待。
我看著我微卷的黑色長髮像水蛇般從他指縫流過,吹風機的噪音蓋過了我的那聲自語,他似乎完全沒有聽見,只是繼續低著頭極具耐心的幫我吹髮。
我嘟起嘴,不耐煩的把吹風機關掉扔在沙發的一旁,在他頸窩蹭來蹭去,把我剛剛沒有忍住的溼乎乎的眼淚全部蹭了上去。
中也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煙味,混淆著一絲絲血的鐵鏽味,有一種滲骨的冰冷,我不想去多想也不願意去多想,可是我無法忘記玲子最後那通電話,撕心裂肺的彷彿泣血的哭聲,還有破曉殘陽般的火光。
於是說出口的聲音帶著的哽咽連我自己的驚到了,酸澀腫脹的眼眶好像的確是在流著眼淚,可是、可是、我有哭的這麼兇嗎?
“我、討、厭、-a-f-i-a。”
我抬頭,望進他蔚藍色的眼眸裡,一字一頓。
他繃緊了下頷,沒有說話,眼底又露出了某種壓抑的、沉痛的感情。我總覺得中也這張精緻的臉應該張揚而肆意的笑,像盛夏放肆的陽光,帶著把大地灼燒龜裂的恣意與狂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彷彿被判了死刑般的痛。
他用溫熱的指腹擦去我眼角的淚,沒有說任何多餘的無用的安慰的話,只是抱著我,用令人安心的力度把我摟緊。
而我在他懷裡哭的昏天黑地,像是一個在外面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在外面忍了好久的眼淚,那些堆積的情緒終於像開閘的洪水,我放聲大哭。
我忽然想起來似乎以前也有一個人,會在我流眼淚的時候把我抱在懷裡,卻是和中也的懷抱截然相反的一種無法言語的、黏稠的懷抱,那個人不會拿他的指腹擦去我的眼淚,而是會溫柔又惡劣的,吻上我的眼睛,含住顫抖的沾染著眼淚的睫毛,像輕輕含住了顫抖的雪花或是快要被折斷的蝴蝶翅膀。
“喜歡把晴子弄哭的我,真是夠壞呢。”那個人用輕快的、帶著笑的語氣這樣說著,窗外是濃稠的化不開的夜色,和鋪天蓋地的滂沱大雨。
我抱緊中也,鼻息間纏繞著的卻彷彿是另一個人的氣息,潮溼又冰冷的,像記憶裡那一場彷彿不會停歇的大雨,漆黑的夜空連星星都被吞沒,汽車懸停在崖邊,我們在命懸一線的地方相擁。
我閉緊眼睛,不敢再去回憶,不想再去回憶。討厭這些突然冒出來的記憶碎片,像被鋒利的玻璃碎片扎破了腳心,有種隱秘的血淋淋的疼痛,又有一點黏糊糊的癢。
在我終於哭夠了以後,中也忽然欲言又止地問我:“晴子覺得,黑手黨裡,會有好人嗎?”
他似乎怕我一下子就回答他,連忙又加了一句,假裝沉靜,嗓音低沉:“你知道的,黑手黨裡也有人會扶老奶奶過馬路的。”
扶老奶奶過馬路的黑手黨——?
我腦補出一個凶神惡煞的西裝墨鏡男殺氣騰騰的把老奶奶扶起來……估計奶奶轉頭就被嚇出心臟病了吧?!
我啼笑皆非:“哥哥,像afia這種槍槍見血的吃人地方,能養出來什麼好人?”
“反正——”我站起身來,把快遞到的瑞士刀遞給他,認真嚴肅道:“最近世道真的好亂,你這個人一看就乖乖巧巧的好欺負,要是真的被黑手黨打劫了或者、拿著這個,至少還能防身。”
他接過我手裡的瑞士刀,反而一下子愣住了,眨了眨眼睛,似乎難以消化我剛才說了什麼。
“…乖乖巧巧?”他重複了一遍我形容的詞,被嗆了一下,滿眼的震驚。
我嘆氣,指了指他掛在衣帽架上一看就是高訂的黑色西服,還有鞋架上那一排義大利手工高訂皮鞋,不住地搖頭:“哥哥你看就很有錢!有錢又好欺負,黑手黨不打劫你,打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