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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濕得很難受,目光呆滯地看著對面正在收拾碗筷的小七。
小七收拾好碗筷,正要去廚房,轉身之際,燈光剛好打在他俊挺的面部,她清晰地看見了他的額頭上也泛著密密細汗,突然心裡升起一陣罪惡感。
自打知道他很燒飯菜之後,她就很少進廚房。通常,她習慣性吃完了飯,就往沙發上一躺,開啟電視機,而洗碗的事,似乎就成了他份內的事。從不放心他到後來只是眼睛輕輕一瞥,就能看見他那修長骨節分明的雙手,熟稔地將每一個碗洗淨擦乾。
越想,越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是舊社會的奴隸主。
她咬著唇,連忙跟上前,跟著他一起進了廚房,趁他不備,奪過碗,&ldo;那個……今晚我來洗碗吧,你身上全是汗,快去洗澡吧。&rdo;
小七怔怔地看了她好幾眼,很快回過神,說:&ldo;你不是說男人應該出得廳堂,下得廚房嗎?你先去洗澡吧。&rdo;
-他將碗又重新接了回來。
&ldo;……可是凡事都有例外的嘛,&rdo;她是這樣說了,可是偶爾一次,她想減輕她的罪惡感呀,&ldo;都說了我來了,你怎麼這麼囉嗦呀。&rdo;她嘟著嘴,伸手再次奪過碗,並伸手將他推向一邊。
沾了油的瓷碗很滑膩,就在她搶奪的瞬間,沒留神,&ldo;叭&rdo;地掉落在地上,瓷碗與地面瓷面相撞,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ldo;造孽哦……碎碎平安,碎碎平安。&rdo;難得好心想洗個碗,結果將碗打碎。
她下意識地蹲一身,伸手去撿碎了的瓷片。
&ldo;小心。&rdo;小七還是喊慢了。
&ldo;嘶‐‐&rdo;她倒抽一口氣,迅速縮回手。
小小的碎瓷片,無情地在她的細指上留下了一道艷紅的印跡,殷紅的血順著傷口迅速地向外流出,指尖的那一絲疼痛,直達心尖兒。
下一秒,她尚未來及反應,她的手指已被人輕輕捉住,拉向前舉起。
她瞪大雙眸,惶恐地看向小七,驚呼起來:&ldo;你、你、你不可以用嘴巴幫我止血。&rdo;說完,雙頰飛起兩朵緋紅。
小七的嘴角隱隱抽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ldo;你未免想太多了。&rdo;
他高舉著她的手指,將她帶到了書房。
她的臉愈加紅潤。果真是她想太多了。
從讓她買的一堆藥品裡,找出碘酊和棉簽,開始處理這個小小的傷口。
她靜靜地望著坐在她對面的小七良久,他低垂著頭,眉心深鎖著,注意力全部落在她的手指上。他仔細認真為她包紮的模樣,讓她至始至終都在恍惚間。
對面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唐澤齊嗎?是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唐澤齊嗎?就算所謂的失憶,這樣沉著冷靜的他,在他身上似乎都找不到一絲曾經熟悉的氣息。
有那樣一瞬間,她感受到左胸房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湧動,將整個心房填地滿滿的,喉嚨裡就像是堵了鉛似的,想說話,卻不知道該如何發聲。
許久,直到她的傷口處理好,她凝望著纏得十分整齊的紗布,想要說話的慾望,終於衝破了阻礙。
她輕輕地問他,有些結巴:&ldo;你……在美國,是不是又學醫了?&rdo;他似乎對這方面的知識,瞭解得很多。
他沒有回答她,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唐澤齊。一個失了憶的唐澤齊,是不會想起以前的事。
他知道美國在彼岸,但他沒有去過,人生擁有記憶的二十幾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