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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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樹葉怕打聲窸窣。
“寧清歌,”像是一下子被抽走全部力氣,盛拾月連聲音都懶懶,輕得好像風一吹就散開。
寧清歌發出一聲氣音,表示回應。
那人喊了人又停頓半天,嘴唇碾磨間,慢吞吞道:“皇姐離世時,我生了場大病,病了好些日子,等緩過來時,好些記憶都想不起來了。”
“我知道,”寧清歌柔聲回應,沒有半點責怪。
“我問阿孃,阿孃說記不得也還好,省的一直難過,我也是個懦弱的性子,既然阿孃說不用回想,我就真的沒有回憶過。”
她滿臉自責,可這事又怎能怪她,一邊是待她極好的皇姐,一邊是血脈相連的母親,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被夾在兩者之間,她能做什麼?
寧清歌捏了捏她的手,無聲的安慰。
盛拾月偏頭看她,又輕聲道:“如今想來,我一直在逃避。”
() “其實我記得一些,那日皇姐身穿盔甲,帶人闖入宮中,將我抱回景陽宮中,想要將我和阿孃帶至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
“可阿孃卻不肯走,許是察覺到陛下的意圖,連忙讓皇姐收兵,想要皇姐脫掉盔甲,躲在她寢宮中。”
盛拾月突然抬手,壓在太陽穴上,莫名泛起針扎的痛感,寧清歌想要制止,卻被這人搖頭拒絕,艱難道:“你讓我說完。”
“她們當時說了什麼,我已記不起來,只能回憶起她們爭執了許久。”
“如今想來,因是皇姐已被皇帝佈下的局矇住眼睛,一心認為三皇姐要謀反……”
她停頓了下,又懨懨道:“或許也是不肯相信,陛下會用這種方式剷除她。”
“最後阿孃只能拿我做要挾,逼著皇姐跟她走,可是、可是還是太遲了。”
盛拾月閉上眼,遮住眼眸中翻湧的情緒,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再道:“剛一出門,便瞧見陛下帶人包圍了景陽宮,嘴上喊著青梧、小九莫怕,可手卻已搭在弓箭上。”
“皇姐沒有反抗,親眼看著羽箭貫穿胸膛,然後看向陛下的方向,我不大記得她說了什麼,大概是在喊孃親吧。”
盛拾月不知該擺什麼表情,有些難過又有些諷刺,惋惜和難以置信的情緒等複雜情緒,全部融在一塊,最後露出要哭不哭的苦色。
“起初旁人說起皇姐造反時,我總忍不住反駁,阿孃就把我關在房間裡,不許我說,不許我提起,也不准我和別人爭辯,更囑咐我不要去追究探尋。”
“就裝做糊塗人,什麼也不懂的紈絝,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活下去就好了。”
盛拾月眼簾撲扇,濃睫打著顫。
寧清歌沒有第一時間安慰她,只是指尖往對方指間擠,與之十指緊扣,輕聲道:“我也記不得多少了。”
“那日寧見山趕來傳話時,我也在太女府中,被侍人送回寧府不久,便聽見造反的事……”
“我試圖將此事揭露,卻被母親阻攔,要我將此事遺忘,在沒有足夠能力前,不能和如何人提起。”
盛拾月睜開眼,偏頭凝視著寧清歌。
她以為自己忍受了許多,可如今看來,知曉部分真相的寧清歌才是最痛苦的。
“這些年我一直在四處尋找寧見山的蹤跡,卻沒想到她光明正大地躲到太女廟中。”
寧清歌沉默了下,抿了抿唇,解釋道:“當時在湖泊之中,我不敢與你多說太多,一是怕你情緒激動,二是我自己也未徹底查明,直到今日才知曉全部。”
盛拾月想起當日之事,如今想來,確實不怪寧清歌,她當時就是個孩子脾氣,若是提前知道此事,不知會發生什麼。
盛拾月搖了搖頭,反握住寧清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