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家d貓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左手指尖觸控到粗糙生澀的岩石顆粒,透過薄薄的防滑粉顆粒,可以隱隱感覺到石頭表面滲透出來的水汽;右手專心致志地塞入岩石之間的縫隙裡,那狹窄的縫隙僅僅只允許指頭的部分進去,稍微調整了一下角度,尋找到最好的位置,然後試探了幾下,最後將指頭塞進去;雙腳此時踩在一條懸崖的凸起上,說是凸起,其實只不過一根手指寬,腳趾頭透過輕薄的鞋子底面用力,保持著重心的穩當。
頭頂上火辣的太陽肆無忌憚地釋放著能量,整個天空都被照的透亮,灼熱的空氣似乎變得粘稠渾濁起來;後背的汗水已經被衣服完全濕透,額頭滑落下來的汗水滴進了眼睛裡,但卻沒有時間去擦拭;一陣狂風呼嘯地穿過峽谷,狹窄的通道讓風勢變得更加強勁起來,不僅感受不到炎熱,而且還可以感受到絲絲的寒冷,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就冒了出來。
炎熱和寒冷,搖晃和穩定,汗水和寒顫……矛盾而和諧地融為一體,彷彿可以清晰地聽到大自然和自己指尖的交流對話。
深呼吸一下,右手指尖往內用力,小臂到大臂再到肩膀集中力,重心一沉,腳尖猛然力,整個人就輕盈地跳躍了起來;左手往斜上方舒展,抓住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凸起,可是由於用力過猛,估量的方位偏離了一些預期,指尖呼啦啦地就滑過粗糙的岩石表面,甚至來不及感到疼痛,左手就穩穩地抓住了凸起;雙腳踩住下方的懸崖表面,一陣沙土顆粒撲撲地往下掉,感覺腳底有一些打滑,似乎踩不到重心。
危急時刻,雙手的力量完全爆出來,拉著身體硬生生做了一個引體向上式的拉臂動作,將下墜的身體硬是往上拉了拉,而後腳底板往上抬了一些,直接踩住牆壁,膝蓋頂部差一點就撞到了胃部,不過處於絕對緊繃的肌肉險之又險地避過了,但還是如同預期一般,腳底沒有踩住支撐物,開始往下滑,不過他比原計劃抬高了一些,雙腳往下滑的摩擦力讓下墜的趨勢緩和了下來,薄薄的鞋底幾乎感受不到,腳尖冷靜地摸索著,最後在身體完全伸直之前,終於停止了下滑的勢頭,總算是穩定了下來。
「呼,呼……」深深地喘了兩口氣,讓沸騰的血液稍微平復平復。
腎上腺素的爆讓大腦完全一片空白,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只能憑藉著身體的本/能、直覺的指引和訓練的功底進行回應,短短一毫秒的時間,渾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高運轉著,所有雜念徹底消失,只是專注於這片懸崖,只是專注於下一個凸起和縫隙,只是專注於控制身體,僅此而已。
低頭看看腳底下,此刻他距離地面已經將近五十米了,那令人暈眩的高度在湍急的水流之中變成了無底深淵,彷彿張開的鯊魚巨口,隨時準備吞噬著一切生命;但他感受到的卻是奔騰在血液裡的刺激和亢奮,在這一刻,他真正地忘記了自己。
不在乎他到底是誰,不在乎演技的探索,不在乎夢魘的糾纏,因為在這一刻,所有一切都是如此真實,真實地活著、真實地呼吸著、真實地存在著,呼吸、心跳、血液、汗水……每一個細節都真實得讓人沉醉。他是藍禮還是保羅,這又有什麼重要呢?重要的是,在這一刻,他可以清晰地觸控到岩石的顆粒、感受到風聲的肆虐、呼吸到夾雜著水汽和苔蘚氣息的空氣。
嘴角的笑容不由自主就勾勒起來,他想要暢快地大喊一聲,將胸口的濁氣全部宣洩出來,可是,抬起頭,看到頭頂上的距離,他距離懸崖頂部至剩下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了,隱約可以看見之前那個中年男人懸掛著雙腿坐在懸崖邊上,風聲送來那斷斷續續哼唱民謠的聲音,愜意而悠閒,世界彷彿就在他的腳下。
亢奮重新回到了血液之中,注意力再次集中,左手抓了抓緊,右手放進腰後的口袋裡抓了抓防滑粉,掌心和指尖的汗水頓時消失,然後沿著剛才那條裂縫,緩緩地往上摸索著,不斷嘗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