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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此子人人得以誅之,不可心慈手軟啊。」
「宋缺……」
萬人拔劍相向一人,而萬般言語幾乎要炸的宋缺是眼前一黑,可少年仍是抬頭看著對面的青年,等待一個答案。
眾人圍堵而上,勢要把叛徒抽筋拔骨,可少年卻是流動的人群中不動的頑石。
蘇城垂下眼簾。
他都把崑崙此次事變的責任攤到自己身上了,好說歹說「崑崙因首席叛宗而動亂」總比「崑崙因為弟子太爛而被入侵」好聽的多吧?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孩子?現在該做的,應該是立刻與自己劃清界限,當眾斬殺崑崙叛徒豎立威名鎮壓下面浮動的人心。
不心狠,哪有能力在一群虎狼間穩住崑崙宗?
心思浮動間,青年輕笑一聲,而後笑容越咧越開,似乎笑的直不起腰來。
「保證?你憑什麼保證?宋仙君未來是要做宗主的人,前途無量,不像蘇某右手拿不起劍卻白白佔著首席的位子,現在還執迷不悟勾結魔修殺了師尊。」
回頭是岸,可首席卻是回頭無岸。
站在高處的俯視悲憫,救不了心陷囹圄的人。
他眼角一抹艷紅,陰桀的掃過姍姍來遲的眾弟子,直起身子伸手慢慢指著
「王師弟,不止一次在背地抱怨首席無能了吧?怎麼,覺得宋缺更適合做新的首席?」
「李師妹,你躲個什麼?若不是十年前膽怯退後從陣法中退下,魔修哪裡會有機會攻上崑崙?」
「張師弟……」
被點到的弟子無不露出羞愧之色向後退去。
哪怕是再怎樣不滿,也無法否認是首席十年前救下了崑崙宗——事實上,大家或多或少總是會忘記這件事。
一件事被反覆提起,哪怕它再怎樣悲壯、怎樣可悲,總會有人覺得吵鬧。
人是會遺忘的生物,最初的同情感被消磨光後,就會開始從裡面挑出諸多不足來。
[又不是我讓你做的。]
[這不是首席的責任嗎?有什麼可提的?]
[拿不起劍做什麼首席,我覺得他能做首席,我也能做吧?]
為眾生相。
可這些東西也只是背地裡的陰暗罷,是見不得光的。
現在被蘇城一個個當眾點破,像是清脆的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點了諸多名字,青年像是累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可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用更為陰桀的眼神緊盯著面露關懷的少年,冷聲厲喝
「少用假惺惺的眼神看我!」
又是癲狂道
「你前些日子不是還要殺師兄?怎麼,現在基礎練好了,把師兄困在崑崙找機會一劍穿心?」
「不是!那只是,只是因為一個夢!」
這個答案,連宋缺自己都覺得荒謬,但還是徒勞的、混亂的懇求道「我不會的,師兄,你信我。就算不信我,你也想想……你想想宗門,想想師叔、師妹,難道還不值得你留下來嗎?剛才……是你救了我,不是嗎?」
回應他的是一劍。
青年收了笑意,面色冷凝,幽幽道
「如果小缺沒有來過崑崙就好了——原本想借著魔修的手殺了你,但又怕刑法堂的搜魂毀了名聲,才忍著噁心救下了你——還真是命大。」
大雨傾盆落下。
明明今日之前,青年還是最溫柔的師兄;可現在,卻說希望師弟從未出現過、甚至用「噁心」這樣的字眼將過去毀的支零破碎。
毫無徵兆。
不,應該是有徵兆的。
青年的笑一直都是那樣刻板,連溫柔也是模子裡壓出來的。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