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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如梭,轉眼又過了數月。
自丁原兵敗後,董卓的兵力達到十五萬之多,若是戰時強行徵調恐怕將逼近二十萬大關。董卓穩坐天下第一諸侯的寶座,再無人能撼動其地位。
許許多多文人墨客在文章中大肆抨擊董卓奸臣誤國,但各地諸侯卻再無一人敢站出來討伐董卓。
天下的分裂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頂點。
若說之前因為黃巾之亂,各地藩鎮掌握了兵權,朝廷是實際上失去了對地方的控制。那麼,現在風雨飄搖的朝廷終於連名義上對天下的掌控也失去了。一個弄臣把持了朝堂,天子成了他手中的傀儡,各地掌控兵權的太守、州牧自然有充分的理由拒絕來自朝廷的政令。
許多人尚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包括那些諸侯自己,但有一些人已經明白了。
這一天,王允府門前張燈結綵,一輛輛馬車依次排開,平時難得一見的官老爺們一個個走下車來,互相恭維著走進司徒府,很是熱鬧。
漆黑的夜色點綴上了點點燈光。
“咦,李大人,你也來了啊。”
“呵呵,司徒公壽宴,李某豈敢不到?”
沒錯,今夜是王允的壽誕。
滿堂皆是達官貴人。此時,季書正在酒席間進進出出,為這些所謂的大人們端上菜品。
“今日老夫壽誕,眾位同僚能來老夫這喝酒,老夫面子上真是倍感光彩啊,興甚!幸甚!來,諸位,滿飲此杯!”
主座上,王允滿面紅光,向諸人舉杯示意。
見司徒公發話,立刻就有位不知名的官員起身祝酒。
“來,我等共祝司徒公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諸人齊聲道。
“祝司徒公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些都是朝中的保皇派麼?
既然是王允請的客人,大概都是吧。季書覺得,難得的壽宴,王允不太會請倒向董卓那邊的大臣來給自己添堵。
一杯酒下肚,眾人興致漸漸高漲,各自暢談起來,很快又一隊舞姬進來跳舞。
不知不覺酒過了數巡,眾人已經有些微醉,還有人已經喝得面紅耳赤了。忽而聽到一絲細微的哭聲,仔細一看竟然是王允。
眾人一下子蒙了,司徒這是怎麼了?
大家一頭霧水,左右相顧,遲遲沒有人開口相詢。
不過沒過多久,終於有人耐不住沉默,一名絡腮鬍子的官員遲疑地問道:“司徒公,誕辰喜慶之日,為何哭泣啊?”
王允似醉非醉,連忙用衣袖擦淚。
季書卻感覺王允正悄悄地審視群臣。
停歇片刻後,便聽到王允哽咽道。
“只是一時回想到高祖當年,滅亡強秦,消滅大楚,何等的風采,而後才有了這大漢四百年的基業。”
“而今先是黃巾之亂,天下動盪,後又有十常侍做亂,禍亂宮廷。朝廷好不容易安定了下來,卻不想權臣當道,社稷旦夕不保,吾一時悲傷不已,不由落淚。”
聲音一落,滿堂公卿面面相覷,一絲絲不安怕上心頭。
權臣當道?
除了董卓又能是誰?看來司徒是喝醉了!
眾人雖然都希望皇帝能重拾漢室榮光,但沒有人敢和董卓對著幹,因為董卓手中有兵。酒宴登時沉寂了下來,好像有肉眼可見的寒氣在四處亂竄。
誰敢說話?
倒也不是不曾有,只是敢說話的,都已經被董卓弄死了。
一股異樣的情緒慢慢蔓延開來,眾人既有悲傷,但更多的是不安。
不知從誰開始掩面大哭,然後滿堂哭聲一片。
漸漸演變成一場盛大的哭戲。
對於庸才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