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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下黑黢黢的,跟個被吸乾精氣的老樹根一樣。
「小粥,你沒事吧?你看上去好幾天沒睡好了!」
陳粥擺擺頭,說的機械且麻木,「我沒事,就是考試壓力大。」
班長關心地勸慰她放寬心,她說她手上還有上課做的提綱,給每個同學都列印了一份。
陳粥那著那分到的提綱,吊著最後一點力氣遲鈍地點點頭。
她心裡渙散地想著:不愧是他們優秀的大班長,樂於助人,有愛同學。
真是個優秀的大學生。
想著想著,她靠下來,枕著手臂,感覺到那書上關於交易性金融資產的那幾個字開始在眼前模糊,青天白日的,那字竟然從從眼前站起來,張牙舞爪地扭動著,奔跑起來後又匯入一片汪洋大海中。
陳粥伸手試圖抓住,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趴的那一塊白色的紙張,濕了一大片。
無緣無故的,她又哭了。
她盯著那被淚水打濕抹亂的字跡,悻悻地想,失戀加考試周,她完了。
沈方易跟陳粥在一起後,有他在的地方,陳粥從來就沒有缺席過。
但她們那圈人的耳朵比獵狗的嗅覺還要靈敏些。
阿茵有意叫過陳粥幾次,陳粥都沒有去。
後來她刷到那幾個姑娘發的朋友圈,陳粥在模糊的一個角落裡,看到了一截熟悉的手臂。虛勘勘握住藍灰調威士忌杯的手指骨節分明,鬆懈下來的青筋紋路不似他扣她手在身後時的堅硬起伏,他出現在別人朋友圈模糊的一角里,連半個清晰的背影都沒有,但沒有了她的圈子依舊熱鬧。
她換了手機,枕在頭下。
深情眼,薄情人。?
她想了想,逼迫自己陷入昏沉的夢裡。
阿商是從阿茵那兒聽說沈方易和陳粥的事的。
阿茵從那些竊竊私語中眯著狐狸眼給阿商打了個電話,阿商才知道陳粥和沈方易的事情。
她怕陳粥一個人沉湎,不顧她嚷嚷著要準備考試的藉口,硬是把她拖來她的場子。
微醺小靜吧裡,上頭輪班的男歌手唱著讓人落淚的苦情歌,阿商抱著手拎這個威士忌杯,「真分了?」
「沒說在一起過,所以也算不上要分手。」陳粥搖搖頭。
「你是知道這個結局的咯。」阿商是這麼說的。
「是啊,我本來以為自己能控制的,後來發現控制不了。」陳粥對著天花板聳聳肩,「底線劃在那兒,我卻總是越界。」
阿商盯著陳粥,她往日鬼馬精靈一般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就這樣淡淡地倒映著燈火,眸子裡微光閃動,她就知道,她忍的辛苦,她於是拍了拍陳粥的肩膀:
「你現在,不控制的挺好的?」
是啊,她控制的挺好的,她轉過去,收起眼裡一說到他就要掉下來的淚花,仰頭問到:「阿商,我是不是很強。」
「是的,你很強。」阿商拿著自己的威士忌,笑著輕輕地碰了碰陳粥面前的小酒杯,「說愛就愛了,說不愛就不愛了。」
陳粥轉過頭,拿起杯子,眼神落在威士忌杯裡的燭火倒影。
她哪有這麼強。
「其實我倒覺得,沈老闆,還算坦蕩。」阿商輕聲這麼說到。
陳粥轉頭看她。
「他但凡還想吊著你,自然可以哄騙你,但事實上,他沒有,不是嗎?」
是的。
陳粥知道,阿商說的對。
他是一隻誠實的大灰狼,一個說真話的壞人。
他從未對她說過謊。
能做到的事情,從不爽約。
不能做到的事情,從不承諾。
比如這次,他們心照不宣地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