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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看到唐景人那輛低調的黑色寶馬從西邊駛來。要是能隨心所欲,他一定會把自己的車噴成彩虹或者糖果,但這樣太招搖,在路上被認出來能妨礙馬路安全。杜若一動不動地站在路邊,目光黏著著那錚亮的車前蓋,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恰逢路過?
車子越靠近,她就越僵硬,逼迫自己移開視線,眼睛的目光卻還是關注著那個方向。
居然停在了她跟前。
既然如此,她就不避了,她稍稍彎下腰,渾身燥熱地看見那頭紅髮,柔順地耷拉著,一如常人。他戴了一副黑色細框眼鏡,有種說不出的文藝。
四目對視,雖然有些距離,但仍如一道電接通了,並流向全身。
&ldo;你怎麼自己開車?多危險。&rdo;她首先開了腔,故作鎮靜,故作輕鬆。
&ldo;上車吧。&rdo;他說,不大不小的聲音。
她用飄移不定的目光掃了四周一眼,這完全是毫無意義的多餘動作,但她需要一頓一頓地,給一切都留些餘地。鑽進了車內,是她很喜歡的蓮葉的味道,像風,像1999年的kenzo的&ldo;風之戀&rdo;。她儘可能地放鬆身心,但仍然緊繃得很。
一路無言。
杜若知道他是在等她,等她主動和盤托出。但她不知為何,無論如何都不想說,於是一直隨心地執拗地緊緊閉著嘴巴。
她是不會說的,很早之前就已經決定了。
原因,她說不清。像他這麼一個充滿想像力、衝破界限的人,不需要所謂真相和解釋。他是自有故事,自有答案的。她不需要再三地□□裸地亮出自己,他自然能看到。
無論他把她看成個什麼模樣,她都覺得是最好的,最美的,最正確的。
她想成為他眼中的她。
車子再一次駛上了熟悉的路線,窄窄的河堤路限速四十,雙車道,蜿蜒的道路,會車時尤其驚險,超車更是技術活。然而車與車之間,只有此時最親密。河堤一側是雜草叢生的坡道,一側是悠悠煙水,在夕陽的映照下波光瀲灩,水趣盎然。
杜若久久地注視著那汪江水,直到車子停在了觀景臺的停車場裡。
車頭正對著江面最寬闊的位置,夕陽被密雲遮掩,天邊一道一道的火光,像拜祭時即將燒盡的紙灰。兩個人默默地坐在車子裡,直到夕陽西沉,周圍慢慢暗下來,路燈啪地亮起來,過往車輛也紛紛亮起了車頭燈。
杜若靜靜地感受著他的氣息,把每一秒都當成最後一秒。他不能一下子就將她趕出他的生活,但也許會循序漸進地一點點地割肉。無論如何,她都會心甘情願地接受。
只要他活著。
什麼都不要緊了。
她真愛他,她想。這種愛,時刻重新整理了她自己的認知,讓她活出了最令自己驚訝的模樣。
&ldo;還是什麼都不說嗎?&rdo;他一字一頓地問。
&ldo;我要說的,都已經明明白白地發生了。&rdo;杜若說,&ldo;你不滿意,我走不行嗎?&rdo;
&ldo;好啊,你走。&rdo;他賭氣說。
於是,她也賭氣從車子裡鑽了出來,沿著河堤公路一步一步地走著。風很大,將人吹得東倒西歪,那樣清奇舒爽的自然風,難怪江邊的樓盤價格一升再升。
他從車窗往外看,黑幕中那薄薄的身影像根針一樣刺著他的心。這個從天而降的,默默陪在他身邊足足九年的女子,這個聽從內心,無問西東的女子。
他也從車子裡出來,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過往車輛的車頭燈一閃又一閃,兩個人在忽明忽暗中深一腳淺一腳,車速雖然都不快,但由於貼得太近,捲起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