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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來,綠鸚心中藏了許多話想說,眼見著這唯一能夠說上兩句的丫頭這個模樣,不由在心裡腹誹了好幾句。
其實棠心的事情剛過不久,就算徐善然自己親口說晚上不用丫頭值夜,有事會敲銅鐘讓兩個人進來伺候,服侍著徐善然的兩個丫頭也並沒有那麼大的心,就敢真聽著自己去睡了,只像往日一樣,一人一天的排班,輪到守夜的便辛苦些在耳房倚著牆睡,因著裡頭有銅鐘,耳房的牆面又埋有銅管,只要裡邊有了聲響,靠著牆睡的那個丫頭必然會被驚醒。
裹著被子的身軀恢復了熱度,但亂糟糟的腦海卻不能就此平靜下去。
綠鸚一半的精神在徐善然身上打著轉,另一半的精神又在自己將要辦的那件事上打著轉。
外邊的事物啊,這是外邊的事物啊……她現在能夠走出去……不說這其中的油水,便是見到了更多的人,以後要嫁人也有更多選擇……更別說國公府是有定例的,那些兢兢業業的丫鬟小廝,特別得老爺青眼,總會被放出去處理些外頭的事務,認上幾個小小的官兒有些交情,再打發一份厚厚的家當銷了奴籍,自個去鄉下當老爺太太……不不,這些都太遠了,光光那個嫁人就足夠了,這嫁人便如同第二次投胎,若落到了個吃喝嫖賭俱全的人手中,那還不如一頭撞死更乾脆些……
還有,姑娘到底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呢?姑娘說的又到底算不算數……
綠鸚有點遲疑的想,又不由想道:應該算數的,姑娘雖然小,但真算得上是四太太的眼珠子,這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壞了,姑娘只要開了口,肯定能行;又有四老爺,他們的老爺雖說十分狂放,更喜歡琴棋書畫都出眾些的周姨娘出的四姑娘,但有什麼好東西,四姑娘可以沒有,卻不會落了她們的五姑娘,嫡庶端的是十分分明……這樣子的話,姑娘說的話肯定算數的……
可姑娘——
“你說姑娘到底在想什麼呢?”綠鸚情不自禁地問出口來。
她也在心底問自己:你說姑娘,到底想要你做些什麼呢?
沒有人回答,小小的耳放安安靜靜的,只有火盆中零星的紅點在黑暗中微微閃爍。
綠鸚等了一會,怏怏地翻了個身準備休息,但閉上眼睛沒有多久,她又擁著被子坐了起來,和今天值夜的竹實一樣,將耳朵貼在牆上的銅管旁邊,等著半夜聲音一響,便進去服侍。
白日時分,徐善然看似隨口的建議影響的並不止任成林和綠鸚兩個,就連她口中的第三個人歡喜,此刻也正在屋子裡和自己的老爹說話,試圖分析徐善然的意圖。
“爹,你怎麼看?五姑娘是什麼意思?”說完了一系列事情,歡喜情不自禁地詢問自己的老爹。在見到徐善然對任成林的態度之後,他今天可以說是惴惴不安地過了一整天,連徐善然後來提議他和任成林一起負責外頭的事情,他也冷汗直冒的疑心五姑娘是不是要借這個機會捏他一個錯處將他好打一頓。
歡喜的父親和國公府一個姓,單名林字。他是一個頗為乾瘦的中年人,頷下留著漂亮的長髯,看上去不像是個管事,倒像是個落地秀才,很有幾分清貧書生氣。
他聽完小兒子的敘述之後就微微摸了自己的長鬚,心道這法子端的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來的何夫人給自己小姑子支的招。
可何夫人又為了什麼呢?徐林有點疑惑。五姑娘會迴護任成林並不奇怪,也許是小女孩的心血來潮,也許是任成林什麼時候搭上了五姑娘的線,這都有可能。但四太太的孃家嫂嫂摻和小姑子夫家的事情,還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義子,這就太說不過去。
若不是何夫人……聽屋裡伺候的也說是五姑娘隨口說出來,四太太無可無不可地應了……若是五姑娘,這姑娘小小年紀,便有些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