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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過來的人力氣不小,季松臨本就腿腳發麻,被撲得一屁股坐去雪裡,涼得他『嘶』了聲,他察覺到環抱著自己的雙臂越收越緊,抱住他的人身子不住發抖。
「怎麼了,包子不好吃?」季松臨用手揉著他的後腦勺。
徐塵嶼在他頸窩搖頭,鼻息噴撒去鎖骨處,掉進季松臨衣襟,一直暖到了他的胃:「傻不傻啊你,都凍僵了。」
季松臨視線往下一瞟,有點哭笑不得:「你才傻……鞋子穿錯了。」
徐塵嶼左腳穿一隻球鞋,右腳穿一隻板鞋,仔細辨認,才發現他不止穿錯了,還穿反了。季松臨喘著粗氣,他用手掌蓋住徐塵嶼裸露的腳踝,心疼地說:「怎麼這麼笨啊,連襪子都沒穿。」
「我剛剛去巷子口找你,沒找到,」徐塵嶼手臂收得越發緊。
「我就說你怎麼從大門口過來,」季松臨輕手輕腳地拍他後背:「是不是冷,你在發抖。」
徐塵嶼放開了季松臨,看著他眼睛說:「嗯,院裡太冷了,咱們回家。」
季松臨凍得發紫的臉龐一直帶著笑,他眉眼一彎:「我腿麻了,你拉我一把。」
徐塵嶼扶住他的背,將人拉起來,接著趕緊別過臉去,他好像不能見季松臨笑,他一笑,徐塵嶼渾身就抽著疼,心都碎了。
第40章 別離開我
真的凍了太久,腳底像是灌了鉛,季松臨連上臺階都沒力氣,徐塵嶼立刻蹲下身,他拽過季松臨手臂,把人背起來。
「不用不用,我比你重多了,」季松臨長腿一蹬,就要從他背上跳下來:「你先放我下來。」
「不重,」徐塵嶼牢牢抓緊他的腳踝,走在風雪遽然的庭院裡:「我平時負重越野也是這麼練的,你別亂動就行。」
那雙手抓得太緊了,甚至捏紅了他的面板,庭院了鋪面毯子一般厚的雪花,空氣中起了迷濛的白霧。
「累不累?」走了兩三步,季松臨掐了下他的臉頰,卻摸到了一片潮濕,他嚇得趕忙偏頭,見徐塵嶼眼眶微紅,聲音發抖:「怎麼了,塵嶼,你先放我下來。」
徐塵嶼固執地不讓他看,扭過頭去:「沒事,雪掉進來了,眯了眼睛。」
季松臨不再掙扎,他乖乖地趴在徐塵嶼背上,下巴抵住他肩膀,雙手環住他脖頸,也不在乎周遭偶爾投來奇怪目光的鄰居,徐塵嶼邁著腳步,走一步就留下一個雪腳印,雪聲颯颯娑娑,兩人如墨濃的黑髮上沾滿了銀慄,天地間似乎只剩下落雪和腳步聲響,以及一對有情人。
電梯門開啟,滾落的那鍋烏雞湯已經被保潔員清理乾淨,只留下一點稀薄痕跡,蜿蜿蜒蜒的油漬淌到了門檻處。
小公寓還是一派亂象,黑膠和磁帶還沒來得及整理,徐塵嶼將季松臨輕輕放在沙發上,他走到玄關矮櫃裡摸索出一雙毛絨拖鞋,蹲在季松臨身前,幫他換鞋子。
褲子被風雪浸濕了,冷冰冷地貼著季松臨的小腿,捏在手裡的腳踝凍得通紅,骨頭處呈現青紫,徐塵嶼看著看著,那股酸澀感再次湧上心頭:「你說你是不是傻,下那麼大的雪也不知道找個地方避避。」
季松臨渾身沒什麼力氣,他靠在沙發軟墊,垂著眼睫地跟徐塵嶼認錯:「我手機沒電了,怕你下樓找不到我著急,就沒走。」
徐塵嶼伸手探他的額頭,果然很燙,臉頰也有點泛紅:「我去泡感冒藥,你靠著歇一會兒。」
季松臨一把拽住徐塵嶼手腕,他仰頭看著他的側影,綻放了一個近乎孩童的笑臉:「塵嶼,我錯了,你別生氣。」
被他握住的那隻手臂不住顫抖,再也無法抑制,徐塵嶼轉過身來,將季松臨攬在胸膛,他抱著他,抱得很緊很緊,將臉龐埋在他的頸邊,心裡酸澀,眼裡也酸澀:「沒生你氣,我就是……以後別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