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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政啞然,可還是問道:“我聽聞,在齊國官員犯罪,只要在這裡交夠足夠的錢財,就能免去死罪;在齊國官員升官,只要給你送錢便可,誰給的錢多,就是給誰當官。官位,國之名器,豈能如貨物一般買賣?”
對於買官賣,趙政極為厭惡。
後勝說道:“齊國的官員多數為田氏,有的在五服之內,有的在五服之外,彼此都是親戚。難道因為親戚犯罪,就是殺死親戚嗎?我曾聽聞,貴賤犯罪之後,懲罰各不相同,平民犯罪需要割鼻子,砍斷腿;可貴族犯罪,只需要交錢贖罪。”
“秦國尚且可交錢贖罪,齊國為何不行。昔日的時刻,鄭安平在邯鄲之戰,投降趙國,作為舉薦人的范雎應該有罪,可秦昭王卻是親自為其免罪。大王呀,有些人不能殺,只能繳納贖金!”
“至於官員升官,自然選擇交錢多的。此人可能貪墨不斷,可至少懂得適可而止;就怕那些不貪汙,也不幹事的官員,這才是國之大害!治國不怕官員貪墨,就怕官員貪墨,卻是不幹事的臣子。”
“官員贖罪,官員升官送來的錢財,我皆是送到了國庫當中,彌補國庫的不足,無罪反而有功!”
趙政聽著,啞口無言。
說的好有道理,說的我無法反駁。
趙政嘆息道:“治國當依法治國,若是如你這般,齊國豈不是亂套了!”
後勝說道:“三皇五帝時代,沒有法,可國泰民安。周公治理天下,靠的不是法,而是周禮。只有晉國的趙鞅鍛造刑鼎,才開始有了法家之學。很多國家,才開始依法治國。”
“可齊國依舊是以禮治國,齊國沒有法,只有禮。齊國也不知什麼是依法治國!”
趙政說道:“齊國不知法,難怪會衰微?”
後勝說道:“昔日齊國強大無比,號稱是東帝,南面破楚國,奪其淮泗;北方奪取河濟之地,又是破魏國,破燕國,威震天下。只可惜齊國西面無險可守,沒有函谷關的想要,敵人可長驅直入,等到五國伐齊的時刻,齊國幾乎滅亡!”
“魏國靠著變法強大,可沒有函谷關阻擋強敵,卻是走向衰落。秦國的強大,不只是商君變法,還有函谷關的險要,若是沒有函谷關,六國聯軍早就殺戮關中,侵佔秦國領土,淪為齊國的下場。”
“秦國的崛起強大,齊國的衰微,不在於法和禮,而在於有沒有函谷關!”
趙政笑道:“地利不由人,可齊國也要振作,也要變法圖強!”
後勝笑道:“齊國想要振作,齊王必須要集權,必須要殺得人頭滾滾。商鞅為了變法,一日就是殺數百人,渭水都是變紅。可若是齊王一日殺數百人,可能次日就是宮廷政變,齊王被弒殺!”
“齊國允許昏君存在,卻是不允許暴君!”
趙政嘆息一聲說道:“寡人無言!”
他真的無話可說,因為齊國已經選擇躺平了。
當某人選擇躺平的時刻,還有振作的可能;可當齊國選擇躺平,已經無人可救。
此刻的齊國,已經不再是齊威王,齊泯王時代,拳打楚國,腳踢魏國,暴打趙國,暴擊秦國的齊國,而只是一個勉強自保的齊國,各種內外矛盾交雜在一起。
齊國想要振作,必然要變法,君王集權,對內部進行清洗。
可外面的魏國,趙國、楚國等虎視眈眈,根本不會給齊國變法集權的機會。
時代變了,這已經不是戰國初期。
在戰國初期,秦國也是被魏國暴打,失去了一半多的領土,幾乎面臨亡國,可稍後魏國卻是戰略重心東移,放在中原地區,與齊國爭鋒。給了秦國喘息的機會,秦國有了較好的外部環境,可以變法圖強。
同樣,在變法十幾年後,秦國變得強大了,結